到你固然是福,但如若得不到——
十一月二十八日,钟庆林在让出大量利权与山下组的情况下,再次取得日本黑道的支持,正式领了几个与鸿运素有不合的小帮小派,遥香叩拜了关二爷,正式与鸿运决裂,要恢复当年黑道未曾一统的情形,若陈琛不肯改组鸿运,放宽界限,不再禁毒,让众人分甘同味,则必对抗至最后一刻,绝无和解之可能。方扬素来不曾服软惧人,对这威胁不过一笑置之,下令手下严阵以待,以牙还牙地硬捍,由此双方对抗不断升级,警署于各个关卡加强戒备,也依然未能阻止一直发生着的流血冲突,稳定局势。整个香港,呈现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
十二月初,德国专家组抵港,手术提上日程。一直因为两派火拼而忙地焦头烂耳的叶靖生也不得不把手头的事暂且放下,毕竟没有任何事比他的亲弟弟来的重要。
手术的前两天直到现在,靖生都一直呆在医院,他很清楚若他这一时冒险的决定失败了,他就永远再没第二次机会了。
黑皮和几个挂了彩的兄弟匆匆地横穿过马路,一面左右打量着有没有条子的眼线。路人都看出这些带伤的家伙不是良善之辈,都纷纷避到一边。众人正准备这样大喇喇冲进医院,突然听到几声喇叭响。黑皮扭头看去,不远处的两盏车前灯挑衅似地忽明忽灭。
他吗的!他骂道,今晚老子已经一肚子气了还有人敢触我眉头?他上前,用力砸着车顶:“你是嫌命长还是——”
车窗缓缓摇下,黑皮顿时怔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喃喃地道:“。。。扬哥。你怎么会在这?”
“不呆在丽都跑到这干什么?”方扬冷冷地道,“还这样大摇大摆的,生怕最近的局势不够乱是吧?!”
“不,不是——我们——丽都是没什么事,可隔壁街两家酒吧被人砸了场,我们就去救场,谁知道那帮狗东西二话不说抄刀就砍,我们气不过,才到这叫生哥拿个注意!”
“别去了。让那帮人闹,不过是两家bar。别在这节骨眼惹来一身燥。”
黑皮诧异地扬头:“扬哥,这可是你说的,要我们以牙还牙别给他们登鼻子上脸的机会!可现在你叫我们忍了?这两家店是小事,可传出去,鸿运在道上也不用混了!”
方扬慢慢地抬眼:“鸿运在道上混不混的来,是由你说的算?”
黑皮不敢回话,低下头去。
“回去,别做事不用脑子!”方扬冷道,“这时候别用这种小事去烦他。叶靖生平日里再怎么冲动,这时候是死也不会离开的。”
这一夜,委实难熬。如果叶龄有个什么万一,叶靖生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当口鸿运有太多的事要等他处理,他居然还有精神在这里傻瓜似地呆等?方扬皱着眉苦笑着,看向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楼。叶靖生啊,你究竟是我的福星,又或者是我的克星?
手术房的灯咻然灭了,几个医生疲倦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叶靖生突然就不说话了,他本以为自己应该激动地跳起来揪着他们的衣领问小龄的情况。可这时候,他居然一步都迈不开了。
吴宜学最后一个走出手术室,看见靖生时着实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从叶靖生眼里流露出的哀求期盼的神色。他沉吟了半晌,微微地点点头:“放心,还算成功。脑垂体上压着的血块已经取出,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叶靖生似乎一下子从动弹不得的禁锢中解放了出来,他拦住病床,叫道:“小龄,你可以看地见我了?小龄,说话呀——你——”他一砸床沿,愤怒地回头:“你不是说手术算成功么?叶龄没醒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走!!”
几个老外完全听不懂这个一脸捍色的男人再嚷些什么,吴宜学吓地赶忙道:“叶靖生,你疯了么?!手术成功不代表他就能马上清醒过来。他昏迷了那么久,能说醒就醒?!”
“我不管!你们统统不许走,小龄什么时候张开眼,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国!”叶靖生一扬手,“我叫人围了你的医院!一个也不许走!”
吴宜学拿他的蛮横没办法:“靖生,叶龄能醒过来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放屁!亏我拿你当朋友,姓吴的你敢和我说这种话?!”叶靖生吼道,却被一旁的杰仔一拉手腕——“滚开!”——杰仔用力一拉,指着叶龄到:“你看!!”
病床上躺着的人的脸色依然惨白地象毫无生气,但是叶靖生看到了,一直蜷缩着的手指在微微地颤动。
“小龄!”他握住他的手,却又被吴宜学拉开:“他有反应是好事,可现在我们不能肯定是真有了意识,还是纯粹的物理反应——”
叶靖生愣了好久,才松开他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一定会醒过来——他是我叶靖生的弟弟。”
病床终于被推走了,几个专家又围了上去做术后的检查。杰仔拍拍他的肩膀:“阿生,小龄会回来的。”
叶靖生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那个依然没有声息的身影,眼眶微热,轻轻地道:都是我欠他的。
走廊的拐角处,金发女郎撩起头发,不紧不慢地道:“叶靖生果然是爱弟成痴,叶龄迟早会成为他的死穴,这样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啊?”
阴影处的男人靠在墙壁上,慢悠悠地道:“既冷酷又重情,叶靖生本来就比谁都矛盾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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