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很快在床头柜翻出来几张薄薄的卡片,他迫不及待地翻到后面,然后他愣住了——
明信片后没有寄语,没有祝福,每一张都只有右下角简洁的署名“from穆萨”。
现实以及其嚣张的气焰,嘲讽着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它撕烂名为真实的幕布,他的过去、他的世界,面目全非地惨死在黑洞洞的帘幕后面。
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假?
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他的过去以幻灯片的形式一帧帧跳过,停在某个画面的文字,却让他突然心里发冷——
那个日记本。
妈妈的骨头……好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谁都会在童年有过模糊而恐怖的梦境——力大无穷的怪物,隔着孩童心目里坚不可摧的堡垒拉扯他——这样的噩梦简直可以荣登小孩最怕的梦境榜首。洛尘伸手去摸索杂物间点灯开关的时候,就突兀被黑暗里的东西拉住了手腕。
冰冷的触感大力握住他的手臂,一个成年人往回推拒的力度简直弱小如蚍蜉撼树。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着鞋跟在地上摩不甘又尖锐地挣扎——他被黑暗里的怪物拖了进去,门板在身后狠狠合拢,掐灭最后一线微弱的光明。
他彻底陷入黑暗。
和身前名为穆萨的野兽一起。
“你比以前坚强了很多,洛尘。”笑意是生长于他清亮嗓音里的注脚,就算昨天才杀过人,穆萨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安或内疚,一如既往不疾不徐地说道,“要是你又和高一时候一样,看到我杀个人就崩溃,我真的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毫不遮掩地承认罪行,他的话让洛尘的眼睛在黑暗里俞睁俞大,终于忍不住满腔怒气,他握拳向面前模糊的暗影挥去:“混蛋!你才是那个应该被杀掉的人!”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才会被当做杀人凶手!明明我一个人都没有杀过!我才是最无辜的哪一个!”拳头被轻松接住的时候洛尘近乎失控地大吼,很快冰冷的掌心就捂了上来,不松不紧的掩住他的口唇——
“所以,比起那么多条人命,你的清白无罪才是最重要的?”
“你根本不是因为我杀人而谴责我,你的愤怒,只忠于你自己。”
洛尘哑口无言,他一瞬间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攀附在他肩上的恶魔凑到他耳边,轻笑低语:“而且,你不是像你讲的那么清白无罪。”
“你的母亲,不就死在你的手上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杀掉我妈!”洛尘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他觉得穆萨简直就在胡说八道,“放开!我要出去。”
“嗯……那时候你只有十岁吧?真是很勇敢的好孩子呢,敢于反抗一直对自己施暴的精神病人——我也相信哦,杀了人什么的,肯定是因为不懂得控制分寸吧?不过——也有可能你根本就不想控制自己呢?”来自地狱的低沉轻喃,从他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灌进大脑。洛尘捂住头,大口喘息着蹲下。
他隐约知道,穆萨说的,就是事实。
可他还是做着无用的垂死挣扎,近乎自语喃喃重复:“不会是我做的……不是……不是……”
穆萨似乎也跟着蹲了下来,语气颇为无奈:“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明明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无法对你施暴了不是么?你看,十一岁我醒来的时候,还做了这个礼物给你呢。明明当时你很开心啊……”他开了灯,体贴地遮住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睁不开的眼睛——当洛尘彻底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似乎一脚踏空,又落回了十几年前的地狱。
上次进来时窗前的椅子上还摞着一叠资料,如今那上面规规整整地坐了一具人类的骨架。
苍白,僵硬,像是恐怖片里用来吸引眼球的摆拍道具。
他的母亲。
“你抛尸的地点着实不太好呢,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烂的差不多只剩骨架了。不过没关系,她死掉可比活着的时候安静多了。”穆萨走过去,随意拉起那具骷髅的手指,指骨格拉轻响,让人毛骨悚然地垂下,“怎么不过来,洛尘?没关系呦,现在她已经无法伤害你了。”
怪诞的画面在他眼前旋转,如一只压进他大脑的卷笔刀,身体和意识像是刨下的铅笔木花一样旋转着分离。他缩在一个又长又黑的通道尽头,像是观看电影般,远远望向反着白光的现实世界。
“我们现在要先处理另一个问题。”视线动摇着,洛尘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拉开卧室最后一扇衣柜门。
那个在大街上攻击过他的精神病人就缩在空荡荡的衣柜里,没有防备地突然被揪出来,惊骇的神情定格在画面上。
“这位先生,在我们家的衣柜里可是窝了好几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你是被药物腐蚀了神经么,洛尘?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迟钝。”远远传来的声音轻飘飘的蛛网般黏在他脸上,镜头晃动着颇有电影里旋转特效的意味。他坐在特等席上,镜头里的男人因疼痛扭曲了脸,看着被扭成古怪角度的手腕,张开嘴还没来得及痛呼尖叫,就被一拳捶到了肚子上。
——只差一桶爆米花了。洛尘想。
画面越来越暴力,晃动的视角让他看了有些想吐。在地上的男人被掐住脖子时,洛尘试图开始反抗。
他撕扯着身上的薄膜,它看似无害地分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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