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姑娘面前:“你叫玉瑶?”
那姑娘愣了愣,点了点头。
“均州人?有个弟弟?”
玉瑶突然警惕的看着卢栎,不再说话。
卢栎却笑了,“那么你应该知道醉红楼了。”
玉瑶嘴唇抖了几下,朝卢栎磕头:“我所有做下的事,都与弟弟无关,他不知情的,求大人信我!”她声音很急,“我母亲改嫁,继父好赌,我十二岁那年为护幼弟,被继父卖掉,不小心落到组织里……数年艰苦,我并非不想念家人,可组织严格,我不能连累了他们!大人尽可去查,我从未与家人联系过,所为一切,也与家人没半点关系!”
玉瑶说话的时候,卢栎叫人翻出她口供,拿在手里仔细看。
“你只是接客,找消息?”卢栎笑笑,“这么多年混不出头,很没上进心啊。”
玉瑶头深深垂头:“我……我不想杀人。”
“可你受过不过苦。”
玉瑶眼泪滴在地上,洇湿一小片:“是,我过的很苦……任务完不成,上头非打即骂,有时食水也不给,还逼我接癖好奇怪的客人……”她咬着唇,“我没什么本事,也知道自己不太聪明,可我……不想杀人。狠狠心可能会过得好些,但我不想变的和她们一样,最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卢栎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如果肃王不倒,你的日子没有尽头——”
“那就这么凑和过。”玉瑶眉眼低垂,面容平静,好像早已想到过自己结果,并不反感或难受,“我爹生前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些人可能运气好,有些人可能运气不好,但日子过的好不好,都是自己的事,不能埋怨任何人。你可能怀才不遇,可能鹏程万里,可能傻人有傻福,可能没那么聪明圆滑,艰难度日。人生在世,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可能并不都是善良之人,有些存了坏心。你可以为了生计,用些手段,但有些东西不能丢,丢了,就一辈子就找不回来了……”
“我本事不够,也狠不下心,丢不开内心的东西,宁愿随波逐流。就算哪天这么死了,我也不后悔。我是妓子,做过皮肉买卖,算计过别人,哄骗过别人,到了阴间,会一道道清算,来世可能也不会多好,但我从未手染鲜血,我知道自己是谁,不管到哪里,我都不怕,也不为自己所为羞耻。就算哪天有机会再见母亲和弟弟,我亦坦然。”
玉瑶说完,深深一叩,“我所言句句为实,请大人放过我家人!”
卢栎看着跪在地上,鬓发微乱,衣裙染尘的姑娘,觉得很难得。混在这样圈里,还能保持自己底线,真的太难得。
他看了眼审问玉瑶供言的人。
所有肃王属下都是赵杼的人负责审问,这个人也不例外,问话最是拿手。见王妃看他,他肃然点头,表示玉瑶供言应该没有说谎,他可为此负责!
“你起来。”卢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问你话,是想问罪的意思?”
玉瑶有些迷糊:“大人提及我弟弟……”
“两年前我经过成都府,那里有个青楼名叫醉红楼。当时有个案子牵扯到青楼姑娘们,我遇到一个少年,相貌英俊武功高强,他帮了我不少忙,却不说自己姓名。醉红楼老板姚娘说这个少年追究失散姐姐足迹而来,追到醉红楼没有下落,他便在醉红楼附近等,希望姐姐有一天会回去。”卢栎眉梢舒展,目光闪动,“少年说姐姐名叫玉瑶,是均州人。”
玉瑶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知道贵人面前哭泣不好,狠狠咬着唇,逼着自己不哭出声。
“若你没意见,我便给他送个消息。”卢栎轻叹口气,“但王一事牵扯过多,你口供没有疑点,过几天可能会放出去,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不得离京,可能还会受到官差监管,希望你理解。”
玉瑶眼泪模糊,连连点头,“我理……解的,我……理解。”竟已是泣不成声。
卢栎安慰她几句,示意问供人好好照顾,便离开了。
两年前青石巷底的小酒坊,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少年羞涩别扭的脸,姚娘直爽不失优雅的脾性,窗外沥沥雨声,第一次听到苗红笑夫妻的多彩往事……以及赵杼温暖的大手。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牵手走了这么久,用自己力量帮了很多人。
卢栎抚上左胸,胸腔内心脏跳动好像快了些。他很高兴,如果一辈子能这样过去,将是最幸福的事……
赵杼找到卢栎,看到他格外灿烂的笑脸时,很有些惊讶:“有什么好事么?”
卢栎拉住他的手,笑眯眯和他说了经过。
赵杼非常意外:“竟然能遇上……”
“可能是缘份吧。”卢栎高兴完,问赵杼,“你那儿呢?可有好消息?”
赵杼摇摇头,眸色沉下来:“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卢栎怔了怔,“一点都没有?”
“如果找不出来……我决定找找这藏宝之地。”
拿到肃王那张藏宝图后,赵杼手上已经有七张藏宝图了。据百宝楼资料记载,这藏宝图一共被分成八份,他们只剩最后一张没找到。可这最后一份……万一是关键怎么办?
赵杼却很坚决:“这个幕后之人,不是在前面设了陷阱,就是想要追着我们找到藏宝之地。他在暗,我们在明,总是提防,是钓不出来的。他既然那么在意藏宝图,咱们不如主动出击。”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可卢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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