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沿上,靠近关风,说:「那我打个盹。」
鼾声很快就传了过来,证明男人有多疲累,关风很心疼,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着,想起关悦说训练严少卿这种犬科动物需要顺毛捋的话,忍不住笑了。
严少卿蜷着不舒服,没睡多久就醒了,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关风身旁,感觉关风在理顺自己的头发,他说:「别用受伤的那只手,小心伤口再裂开。」
「我知道,我用的是右手。」
严少卿的头发很硬,就像他这个人,关风绕着他的发丝说:「这次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下厨多做几道美食犒劳你。」
「不用你下厨,只要你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严少卿没抬头,随口嘟囔道。
关风被埋怨,心里却很受用,叹了口气说:「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知道杜子奇这个人工于心计,做事喜欢走捷径,但没想到他的执念会这么深,为了保住位置,不惜犯险杀人。」
「每个人的执着点不同,为了你,我也会杀人。」
这算是告白吧,关风慢慢品着不起眼的一句话,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真诚的情话,朴实无华,却比任何华丽辞藻都让他感动,眼眶有些发热,他低头,轻轻贴靠在严少卿身上,不说话,只是跟他相互依偎。
外面传来敲门声,门被推开,当看到进来的是严母时,关风吓得立刻坐正了身子,严少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坐了起来,转头见是母亲,他很惊讶。
「妈,妳怎么过来了?」
严母脚踝有轻微扭伤,医院帮她配了轮椅,推轮椅的小护士笑嘻嘻说:「老太太说想来看儿子,让我带她来。」
想看他?刚才不是才把他赶出来了?而且母亲跟关风不在同一层楼,她不知道关风住院,怎么会过来?
不过严少卿疑惑归疑惑,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急忙过去接过轮椅的扶手,说:「妈,妳是不是想出去走走?我陪妳。」
「不,我觉得这里就挺好。」严母看看关风,又把眼神转到严少卿身上,「你出去,我想跟小风单独说说话。」
严少卿又是一惊,本能感到母亲来意不善,他转头看关风,严母用手杖轻轻敲了他一下,说:「只是说话而已,你担心什么?」
他怎么能不担心?
母亲个性很要强,要是听说了病栋里的那些传言,过来找关风谈心,以长辈的身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以关风的孝顺说不定真会听的,事情都走到了这里,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可是,如果关风回头,他该怎么办?
见儿子杵着不动,视线落在关风身上,一脸担忧,严母叹了口气,说:「你就是对我没信心,也要对小风有点信心啊。」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关风知道严母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逃避的,说:「少卿,你先出去吧。」
看来自己在的话,母亲是不会说的,严少卿只好离开。
门关上了,病房里有些寂静,严母看了看关风腕上包扎的地方,问:「好些了吗?」
「医生说没事了。」
严母没有再问下去,关风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先开口,沉默了一会儿,严母才叹口气,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对了。」
关风一怔,惊讶地看她,严母的视线却落在他指间的银戒上,说:「少卿从来没对谁像对你这么好过,这个戒指自他师傅给他后,他就从没离身过,可是却送给了你,我以为他是感谢你数次帮我们,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上次你受伤,他紧张得不得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喜欢你啊。」
「伯母,我知道我们这样让妳很为难。」突然之间,关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觉得该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说:「不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也许妳一时之间觉得无法接受,但请不要立刻否定我们好吗?」
严母笑了,问:「你觉得我是来拆散你们的?」
关风语塞,像严母这样的老人家,他不认为她会开通的接受他们,就连自己那个叱咤商界的父亲当初都对他的出柜感到震惊,更何况是严母?他现在只希望不要被立刻否定,让他们可以用诚心慢慢打动老人,这是他能退让的底限。
严母转了话题,问:「少卿以前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见关风点点头,严母微笑说:「他真是什么都不瞒你。我这个儿子以前虽然混,做错过许多事,但他很孝顺,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中学没念完就退学了,跟人飙车玩命,就为了赚点钱贴补家用,后来他说要出国做事,拿了一大笔钱给我,说是人家预支的,让我把家里的债务还上,然后就走了,什么都不说。」
关风很吃惊,「伯母妳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就记得他给我钱时,跪在我面前说,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他,我不敢问啊,我真怕他会出事,他一走就是三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几乎都绝望了,他才回来,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儿子我是赚回来的。」
严母眼圈红了,停了停,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做人不可乙太贪心,他要是能跟凤玲在一起,我当然高兴,但他选择了你,我也不会阻拦他,知子莫若母,少卿从小做事就一根筋,认准的事就绝不回头,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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