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你也辞去官职,我们去找一处地方隐居下来,再不回京,好不好?”虽之前他便答应过我,带我回荆州再不回来,可我忍不住还想再确认一次,现在的皇上,即便我把朱雀令交给他,他也不一定能放过我和宋谨言,他已经因为我变成这样了,如果……如果宋谨言真有如传言中的那般野心。也许,我能帮到他!
“好,再不回来。”他却是淡笑着点了点头,似没有丝毫犹豫。
见他如此,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烟儿,如果皇上真要那东西,你就给他,没有它,我一样能保你平安,别跟皇上对着来。”宋谨言突然出声叮嘱。
果然,他早知道了,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到底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多少?也许离开京城对我对他,都是好的。
“嗯!”宋谨言的话,犹如给我吃了一剂定心丸,仿佛就是,我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如果失败了,还有他能护我。
出得太师府,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轿子,心中顿时沉重不少,迈开脚步绕过轿子朝着城西方向走去。
“夫人,天色已经不早,该早些回去了。”江公公的声音在背后如苍蝇般,着实让人心烦。
“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来,我想回韩府去看看都不行么?”
江公公面色一变,垂着头,道“夫人说得哪里话!皇上宅心仁厚……”
哪有皇帝真的会有仁心?特别是关乎能威胁皇权一事的,踏着亲兄弟姐妹尸骨上位的不在少数,甚至连弑父弑母的也有,听不得这样的话,也懒得离他,自顾自的往城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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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四五年,昔日里门庭若市的韩府如今空无一人,多年没住人,没人打理,朱红的漆门也有了些斑驳的痕迹,门上的封条也变了颜色,走上前去,撕了封条推门进屋。
江公公这一次倒也安静得出奇,只如老僧入定一般,立在门边没有再出声。
前院中已是杂草丛生,再看不到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这间有着所有关于阿爹回忆的房子,有着我和宋谨言童年到少年过往的房子,如今苍凉得让人心酸。
刚想抬脚进去,募的想起在临渊老家的时候,似乎正是在那里,发现自己对宋谨言的心意。
顿住脚,转过身去撇了一条树枝,在江公公诧异的目光中,一路抽着半人高的杂草进了院子。
儿时和宋谨言一同栽下的月桂树还在,不禁抬脚往那边走去,果然,树干上歪歪斜斜刻着的名字也还在,虽然不再清晰,甚至有些变了型,但还能认得出上面的字,正是宋谨言的名字,现在想来,似乎我从小到大,生命中都只有过这么一个心心念念的人,从小时候起,便喜欢到处刻他的名字,只是这些习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似乎是从宋慎行出现开始,那时候的宋慎行,并不叫慎行,而是叫玉莲,揽月坊的当家花魁。
阿瑶气喘吁吁的跑来跟我说宋谨言进了揽月坊的时候,我还不大能相信,即便那时候正跟宋谨言闹了别扭,我也觉得宋谨言不是会去逛花楼的人。
可那一次闹别扭闹得着实很久,到底是为什么事情闹的,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半个月过去,都没有见到宋谨言的人,终于还是我忍耐不住去找了他。
那时候,他刚任太子太傅,自己建府搬出韩家不过半年,兴冲冲跑去找宋谨言和好的时候,却见得一少女扑进他怀中,他稳稳的接住了他,少女笑颜如花,宋谨言满眼宠溺,我也总喜欢往宋谨言身上扑,而我每次扑过去的时候,他不是避开我,就是用手撑住我的额头让我靠近不得,那时候宋谨言眼中的宠溺着实深深的刺激到了我。
自六岁开始,宋谨言便被我定位了我的私有物,心中下意识的便觉得宋谨言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即便他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但看着他对别人也一样不冷不热,我便也释然了,只觉得他应该是天生性子冷淡,但看着宋谨言对那姑娘的态度,原本还想着怎么跟宋谨言和好的我,一时怒气冲顶,火冒三丈,只觉得有人抢了自己的东西,气冲冲上前拉开玉莲,将宋谨言拦在身后,质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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