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拢了拢衣服,随着江公公出了毓秀宫,然而,江公公并未把我往皇上的寝宫带,而是带着我到了御书房,更让人诧异的是,御书房外,竟是跪了黑压压的一片。我不敢乱看,只能垂首跟着江公公往御书房走去。
“皇上,宋夫人到了!”偌大的空间,只有江公公尖细的嗓音回响。
“进来吧”皇帝的声音似有些疲惫,我看了眼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推门进了去。
皇帝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垂下头去,看着手中的折子,正想着若是他待会儿问起朱雀令,我要怎么说。
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些都是弹劾宋太师的折子,你怎么看?”
他叫我来,不可能只是为了问我的看法,遂低着头没有出声,心中却隐隐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果然,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似很疲惫:“阿烟,我们三人算起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朕这回即便是有心保住宋太师,也无能为力了。”
直觉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我说什么,便也继续垂着头默不作声。
他似也不在意,道:“这么多年的情分,若让朕定宋太师的死罪,朕心中也是难受,不如我们来交换条件,如何?”
总算说到正题上了,我抬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放下笔墨,从龙椅上走了下来,铺开书桌上明黄的圣旨,盖上玉玺,道:“你将朱雀令给朕,这圣旨上只要不是写让朕禅位,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如何?”
用朱雀令换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他能够放过宋谨言。只是若有了圣旨做保障,他该不会出尔反尔罢?
“我帮你劝宋谨言辞官还乡,你放我跟宋谨言平安离开,我再将朱雀令给你。”这朱雀令本就是皇家之物,放在我身上,也只会让他惦记着,不如就给了他去。
“就这么简单?”他似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我笃定回到,心中却放下一大半,原本进得宫中只是为了查查朱雀令到底有什么作用,想用它来发挥最大的使用价值,直到皇帝提出条件,我才明白,他要的,不过就是宋谨言放权,既然他想要宋谨言放权,而宋谨言也打算放了,我也乐得顺水推舟。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他接着问。
“半月后,明日你送我出宫,待我们出了京后,自然会让人把朱雀令交到你手中。”若能走得了,自然是走得越早越好。
“一言为定。”
“若是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既已达成共识,我也不想在御书房逗留。
临走时,却又忍不住道:“皇上,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权力,你没有必要拿宋谨言当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了解宋谨言,对他来说,步步惊心的朝堂远不如乡野里的自由自在。”
虽嘴上没说,心中却无比明白,因着宋谨言最近同官员来往频繁,皇上想要朱雀令是一回事,然而,他将我留在宫中的用意,却不只是想要朱雀令,更多的,怕是想要用我来做宋谨言的软肋吧。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一个时时担心臣子权力过大威胁到自己,一个时时担心皇上不会放过自己。明明是很简单的辞官还乡,到了一国之君和朝廷忠臣脑中却变了模样,一个担心臣子是不是想要篡位,一个担心皇上不会放过自己而做十足的准备,然而,宋谨言这样,却更让皇上猜忌起来,真心觉得他们这样猜忌来猜忌去的活着该有多累?何不简单一些呢?
然而,后面的发生的事情却证明,并不是他们复杂,而是我的想法太过简单。
半个月一晃而过,马车徐徐驶出京城的时候,我着实松了一口气,真好!终于可以离开了……
宋谨言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看着车窗外不知想着什么。
原本急行的马车猛的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一阵嘈杂声,而宋谨言却是一脸终于来了的样子,我正要往车窗外看去,宋谨言却一把将我的头按了回来,轻声说了句:“乖乖跟阿瑶呆在里面别乱动,也别往外面看。”说完,便跳下马车,车夫架着马车疾驰而去,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行走自如的腿,想起昨日里,他才已腿脚不便为由让我推着他四处转悠,越发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了。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以及各种吼声,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却见得马车外已打成了一片,眼睁睁看着禁军模样的人手起刀落,黑衣人的人头便滚了下来,咕噜噜滚了许久,而宋谨言不知去向,心中慌乱,勒令车夫停下马车想要回去找宋谨言。
刚下车便觉得头后一重,转过身却见阿瑶和车夫笑得诡异,心下一凉,这下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王王妃
阴暗、冰冷,这是醒来时的第一感觉,此处显然是一座牢房,唯一的光线便是透过屋顶的天窗照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地上潮湿得似乎还能看见水渍。
我被带到了这里,那宋谨言去了哪里?再也淡定不了。
“有没有人呐?”
“……”回应我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有没有人?放我出去!”明知道可能不会有人应,还是又叫了起来,仿佛只有这样,心里的恐惧才能减少一些。
“……”房中还是只有我的回音。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别叫了,这里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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