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眼睛。
一直站着门外的刘子骥双手一紧,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刘母看着神情犹豫的张小渔,继续说道:“看来,你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两个男人在一起,朝不保夕,哪一天感情说淡就淡、两人说散就散了。你真准备过这样的生活吗?先不说我儿子的事,你做好准备了吗?你原来应该一直喜欢女人吧,你确定抱着一个和你同样性别的躯体,你会有反应吗?阿姨,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如果你们俩真那么相爱,我也不会阻拦你们。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当吧!”
刘母说完,又一次递给张小渔一张支票,眼睛紧紧得盯着他。
张小渔愣住了,“阿姨,我不需要钱……”他看着刘母锐利的眼神,声音越来越低,心里明白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他若不收下支票就代表他选择和刘子骥在一起。
门外的刘子骥听到屋里沉默的声音,马上料到自己母亲的作风,他再也没办法继续听下去,猛地一推门,朝张小渔大声吼道,“你敢收下支票,试试看!”
张小渔伸在半空的手刷缩回来,整个人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傻傻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刘子骥,“你都听见了……我……”
刘母站起来一笑,也不看发怒的刘子骥,“小骥,你都听见了,那正好。张小渔,现在是你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刘子骥突然大吼一声,“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刘母心酸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是我儿子,我永远没办法看着你站在悬崖边上不管你的!”
“我求您了,别这样,我很累,真的很累……你所谓的爱只会让我更痛苦。”
刘母眼眶含泪,仍不松开,“你现在会恨我,会痛苦,那都是暂时的。你下不了手做这个决断,那就由我来做!今天,必须有个了结!”
刘子骥突然崩溃地抱着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我告诉你我曾经多痛苦吗,告诉你,你优秀的儿子在心理疗养院住了整整一年吗?告诉你,你优秀的儿子刚毕业就被一个美国男人骗婚骗钱弄得穷困潦倒吗?你现在满意了吗?高兴了吗?看我痛苦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愉快!”刘子骥声音嘶哑地低低笑了起来,朝张小渔看去,“你也满意了吧,走啊,你不是要走吗!快走!马上离开!滚啊!”
张小渔心中惊涛骇浪,转头看见摇摇晃晃的刘母,惊呼了一声,“刘阿姨,你怎么了……”
刘子骥闻言立刻朝刘母看去,愣愣地看着张小渔扑过去接住瘫软的母亲。
张小渔朝他大声吼道:“赶紧拨急救电话啊!”
刘子骥哦了一声,双手颤抖着怎么也抓不住手机。呆呆地看着张小渔一把夺过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他看到刘父回来了,看到医生护士进门了,看到张小渔背着昏迷的刘母下楼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直愣愣地跟在他们身后爬上救护车。
医生已经给刘母套上了氧气呼吸罩。刘母血压过高暂时昏迷,一到医院便被送进急诊室。张小渔松了口气,在门外的等候椅上坐下来。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刘子骥,这才发现他完全不对劲。刘子骥整张脸跟蜡纸一样,坐在椅子上浑身哆哆嗦嗦的。张小渔忙握住他颤抖的双手,一阵阵的寒气从刘子骥的手心传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张小渔惊呆了,他用力拍了拍刘子骥的脸颊,“刘律师、刘子骥、子骥,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刘子骥慢慢抬起头,无神的双眼中倒映出张小渔焦急的脸庞,他终于回过神,“我妈怎么了?我是不是把我妈气死了?”
一路气喘吁吁的刘父听到他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轮圆了胳膊往刘子骥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妈当初为了生你差点连命都没了。早知道今天,我真不应该心软答应她的请求,同意她一定要保住孩子。三十几年了,这就是你给她的报答!”
张小渔惊呼了一声,忙护住还愣着的刘子骥,他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一个通红的五指山。
刘父看了他俩一眼,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挺直的背也佝偻了下来,“以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会再管你们了!”说完转身背对着他们,死死盯着急症室大门。
刘子骥被这一切惊呆了,仿佛一下子被剪断绳线的风筝,他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眼睛直直地看着张小渔,“张小渔,我这里怎么这么痛呢?”
张小渔用力握紧他的双手,眼神中充满信心和鼓励,“你别着急,有我在呢!我保证刘阿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刘子骥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沉默着没有说话。张小渔整个人一僵,浑身不对劲,犹豫了很久后,伸手拍了拍刘子骥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我比你高,我替你顶着!”
刘母醒过来后,一直不肯见刘子骥。但刘父毕竟年纪大了,张小渔就厚着脸皮赖在病房不走,替他跑前跑后。刘母不想看他,他就尽量不发出声音,像一个影子一样,替她看着吊瓶、准时送三餐、背着她上下楼、送她洗手间……从头到尾,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就默默地帮刘子骥做儿子应该做的事。
他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要刘父、刘母谅解他,他就想尽一份心,把他们当做自己的长辈一样孝顺。他这一辈子没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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