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才点点头。
秦绯嗯了声,她把手中的menu合上,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点单。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远去,她才轻轻呼了口气。
她这两天一直在反省自己,她怀疑是不是因为秦绪从小缺失父爱,才会喜欢上同性。她跟秦绪的父亲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让父子俩见过面,对秦绪关于父亲的疑惑也从不给予解答。她承认,她很自私,因为憎恨那个男人,所以连同秦绪享受父爱的权利也一并残忍地剥夺。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母亲,秦绪第一次发病后去精神病院接受了一年的治疗,那一年里,她从来没去看过他。她没法面对得病的秦绪,看着情绪失控、暴躁易怒的秦绪,她就像看到自己喜怒无常的父亲,那简直是她的童年阴影。彼时她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片混乱,她虽然外表光鲜亮丽,可内心却无比脆弱和空虚,她酗酒,抽烟,良好的家境和漂亮的外貌让她可以轻易勾搭上很多男人,她跟他们上床,谈恋爱,但从不付出真心,对别人的真心也不屑一顾。
如果不是秦绪那次出车祸,她大概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醒来。直到在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秦绪时,她才醒悟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有多失败。她逃避了这么多年,不愿去正视这个家庭的问题,不愿去真正地接纳和关爱秦绪,结果呢,老天让她尝到了报应的滋味,她差点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她想重新开始,努力让秦绪接受她,陪他去北京治疗的两个月里两人的关系确实拉近了很多,可她明白秦绪还是有心理障碍,没办法完全接受她。这也很正常,她确实急不来,毕竟在秦绪最需要帮助和关爱的时候,她残忍地选择了逃开。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重复当年的错误,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秦绪在感情上重蹈她的覆辙。
“你去见了他,那他呢?见到你他高兴吗?”
秦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她话音刚落,秦绪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无比。他低下头,神经质般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似乎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他是不是跟你说,让你不要再去找他,他不想看见你?”秦绯光是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一切,她知道说这些话很残忍,会打击他的自信,但她必须要说。
“你对他做了这种事,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再见到你。我明白,你喜欢他,可是小绪,你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吗?”
秦绪紧紧抿着唇,眉心蹙起,不发一语。
秦绯看着他倔强的模样,不忍地握住他的手,她轻声道,“小绪,听妈妈的话好吗,以后的生命中你还会认识很多人,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关心你、爱你、不介意你的过去的人。但那个男生能做到吗?不会的,他没法接受你,不管你的病有没有好,就算你为他做再多,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放弃他吧,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的确,秦绯说的话很无情,也很现实,每一句都戳到了他心里。其实秦绪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吗?不,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可即使明白,他也不甘心,也许是他太幼稚了吧,就算明知会撞得头破血流,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投入这段痴恋中。
秦绪把手抽回,垂下眼道,“你问我知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可是你呢?你又知道吗?”
秦绯没想到他竟然会反问自己,她看着那双坚定而明亮的黑色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副神情,跟当年的她何其相象。那时她不顾秦恺的劝阻,执意用不耻的手段威逼利诱许谦跟她结婚,尽管明知许谦不爱她,她还是固执地生下秦绪,结果呢,这个孩子并没有留住许谦的心,他依然深爱着那个女人……
秦绯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一幕多么讽刺。她的儿子跟她一样,执拗地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自己的人。难道这都是因为她当初种下的恶果吗?
“小绪,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曾经很爱你爸爸,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死。”秦绯用手指抹了抹眼角,自嘲一笑,“可是你爸爸对我没有感情,我花尽心思得到他,他还是不爱我。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你明白吗?”
这是第一次,秦绯在他面前提到他的父亲。秦绪心底某个地方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他看着眼眶通红的秦绯,竟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从来不让你见他。”秦绯顿了顿,忽然惨然一笑,“可是小绪,如果你见到他之后,发现他家庭美满,儿女成双,甚至都不记得有你这个儿子存在过,你还会想见他吗?”
秦绪心头巨震,脑中嗡嗡直响,他曾经期待的理想的父亲形象仿佛转瞬间化成了泡影。他端起陶瓷杯,想喝一口茶来缓解胸口的窒息感,可他发现自己双手发颤,几乎连杯子都无法拿起。
秦绯说完那句话,就从包里拿了一个小本子和笔出来,她撕下其中一页纸,在上面快速地写了两行字,然后那张纸递到秦绪面前。
“这是你父亲的姓名和住址,你如果想去见他,我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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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生,去不去打桌球啊?”
郑明羽穿着蓝色短袖衫,满脸期待地探头进来。叶笛生正在整理实验报告,闻言头也没抬道,“下次吧,今天没空。”
“又没空……”郑明羽一脸哀怨地走进来,他照旧先打量了一下叶笛生的单人宿舍,啧啧感叹此地的整洁和干净,然后目光一转,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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