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低下头,学会闭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活泼热络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毕竟这不是一个可以让她随心所欲任性的世界。
她想起来,后世在汉普顿宫看见的喷泉院,是十七世纪威廉和玛丽双王执政时期建的,少说还有一百年,现在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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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像一块厚重的巨石,压在心上无法喘息,即使是在室外,开阔的景致仿佛被一团y-in郁的雾气压缩吞噬,变成了灰色。
而压抑氛围的制造者就站在她左前侧,斗篷遮盖住整个身体,只露出脑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见的眼底怅然若失。
“必须在查理大公和阿伦伯爵之间选一个结婚吗?”鼓起勇气,还是开了口,看到她微蹙的眉心,很想伸手抚平。
回答她的只有掠过身旁的凉风。
“我不明白,信仰为什么那么重要,可以令一个国家,甚至整片大陆,陷入永无止境的争端战乱。根本就没有上帝,没有神,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体,是自己的主体。”
平静的眸底倏然掀起波澜,也只是那一刹,被女孩儿接下去的滔滔不绝扰乱。
“天主教统治了欧洲上千年,愚昧、落后、黑暗、疾病、战乱……人们相信上帝的存在,那上帝给世人带来了什么?我们的祖先创造出来辉煌发达的人类文明,就让那群腐朽虚伪的神棍给糟蹋了,什么上帝,分明就是掩盖他们恶行的幌子!”
“人类的进步首先要建立在以自体为中心的研究基础上,然后才能去更好地探索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而且每个人生下来都一样,不存在任何神赋予的使命,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控,而不是神。”激荡的情绪在胸口凝聚,说不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受控制地发泄出来。
她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说到底,她的出发点,只是觉得无奈和……心疼。况且,跟一个信奉“君权神授”的女王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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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女孩儿愤懑的模样倒映在灰蓝色的瞳孔里,解读出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因为不懂得隐藏,而全部暴露,有鄙夷、愤恨、不解、委屈,和一点点别的、让她心头微动的东西。
某个僵硬的角落,又软了一分。
“你在可怜我吗?”轻笑,愉悦中又有一丝愠怒。
“不……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神神叨叨的人…”
“就像你说的,‘存在即是合理’。”
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迎面拂过的凉风吹起身后发丝,一缕红棕色飘扬翻飞,江心言跟上的瞬间,又被调皮的头发弄得脸上痒痒的
“那不是我说的,是黑格尔。”
“你不是说他还没出生吗?”
“……”
绣着金线的斗篷下摆扫过靠近地面的空气,翻起细微到看不见的尘土,随着步伐的幅度荡漾起优美的弧形线条,背后象征都铎王室的纹章图案下,是一朵交织着红与白的的双色玫瑰,代表着两大拥有王位继承权的家族的合并。
红色是兰开斯特家族,张狂、野性;白色是约克家族,优雅、内敛。
两种血液的融合,伊丽莎白像红玫瑰多一些,骨子里住着风,肆意奔流着妖冶不羁的狂傲,有时又沉静如一汪潭水,深深藏起所有锋芒。
就比如现在,她并没有恼怒于江心言的“大逆不道”之言,却也不似方才那般y-in郁严肃,无人能猜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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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言小跑几步,大着胆子撩开斗篷,拉住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抬头与那双灰蓝色的眼对视,意料之中接收到一抹异样神色。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如是解释,掌心一片温热,抓紧了些。
女孩儿的笑容纯净而甜腻,透过那双干净明亮的黑眸,伊丽莎白看见了自己轮廓分明的脸,有片刻怔愣,很快移开视线,默许了她的举动。
金属凉意紧贴着柔嫩的手心,是那枚象征王权的戒指,江心言知道里面藏着安妮-博林的画像,在这位女王强硬冷漠的外表下,内心始终有块柔软的地方,住着放不下的人。
突然就有些羡慕安妮王后……
“你们的世界,有信仰吗?”忽然出声,目光明明在看别处,却下意识地瞥向身边的女孩儿,在对方抬起头之前,迅速移开。
发现女王没在看自己,江心言松了口气,认真想了想,“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信的人不多,虽然我们的主流观念是‘无神论’,但是也不会敌视有信仰的人,大家和平共处,只要不触犯法律,谁也不会干涉谁的生活。”
“战争呢?”
“我所在的国家没有战争,因为那时候已经全球一体化,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息息相关,谁也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好好发展本国经济,想想怎么保护地球环境,毕竟人类只有这一个家园,科技还没有发达到能够太空移民的水平,这种情况下更应该团结起来。”江心言说得小心翼翼的,一直低着头,更不敢多说。
沉默,眺望着远处树枝上掉落的叶子,旧的去了,新的又来,每一年都如此,像极了所有人的命运,盛开在最美之时,凋零在消亡一刻。
“和平与团结,不会永远维持下去,”
就像这落叶,新旧交替,才是自然规律。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有道理。
“今晚你准备做什么给我吃?”收回视线,垂眸,落在女孩儿白净细腻的皮肤上,些微闪烁,抓紧了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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