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看着黄储的眼神就像看着下水道的杂碎,“如果没有脑子审人,你就别托人找关系把你塞进国安。”
☆、亲爱的你在哪里
那天吴越回了军区大院,玉树临风的二公子走起路来依旧是健步如飞,傲视群雄。下巴微微仰着,对所有目光轻蔑不顾。
脸上被扇的那一耳光真是不负吴越重望,红肿的厉害。吴越一推门回家,他爸妈就看到了,看得是脸色大变——谁敢扇吴家人的耳刮子?吴二少的脸打小除了长辈,就司令员摸过,那还得是轻轻地摸,连根汗毛都不敢给伤着了。
这一耳刮子可彻底把吴军座抽暴怒了。
吴军长打了电话劈头盖脸把老战友骂的体无完肤,完了又扔话叫人去训黄储他老子!训黄储!往死里训!啥妈巴羔子的玩意儿,他吴建国的种也敢打?打聋了怎么办!!滚蛋!!
自打那天起,再没人敢提审追究吴越。谁都知道吴二公子这里肯定有线索,可是谁都不敢挖。
这回是吴军长暴怒,下回呢?下回闹大了让吴家老爷子回来试试?所以说太子党就是这点好,放聪明了,别在群众面前吆喝“我爸是李刚”,回头回了家,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收拾。
更何况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国安理亏,俩太子党掐起来,没脑子的揍了有脑子的,官小的揍了官大的,黄储自己送上门来要和他吴越玩黑的,吴越顺水推舟——别以为老子是斑比,老子犯二犯糊涂是要看人的。
对于这些人,他一点都不二,他比黄储更狠。
你给我一个耳光,我让你当晚就打包袱从国安滚蛋走人!让你和人拼爹!拼着拼着丫还拼出惯性了,在你二爷这儿你都刹不住车,混蛋玩意儿……
“咝……”吴越在镜子前照着自己半边被抽肿的脸颊敷着冰块,“这孙子下手还真狠。”
来看望他的曾东升在旁边帮二爷端着杯子,里头浸着碎冰和纱布,曾东升瞅着他:“二爷,你要不抹点药呗?”
“受不了那味儿,况且抹的一张脸和唱戏似的,没脸见人。”
曾东升嗫嚅着,直犯嘀咕,那您这张脸现在就能见人了?
吴越往洗手池子里丢了小半块儿快要融完的冰块,又重新从杯子里挑了块大的,状似不经意地问:“林泉最近怎么样?”
“谁知道啊,最近都没见着他人。他好像也搬出去住啦,不在大院里头了。”
“咝!”吴越闻言手一滑,力道失偏了,弄疼了自己脸颊。
曾东升问:“二爷,林泉再怎么说也不会失踪,但你看看你,前段时间真把咱都急疯了……我也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你肯定也不说,但你自个儿往后总得多留心一些,到哪儿……到哪
儿都给我们一个信……”
吴越乜斜了凤眼去看他:“……”
曾东升说:“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咱能好受?就别说我了,说你妈吧,其实你说她以前是欠了你,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失踪的这几天,她愣就是一个人瘦成了另外一个人,我都快认不出她来啦。你还和她置气吗?”
吴越心里难受着,正巧这时候朱红从外头走过去,犹豫地看着儿子和他朋友在里头敷药膏,想进来帮忙,又怯怯地没敢动,逡巡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走了。
于是吴越更难受,他重新把目光转回了镜子里,半晌,曾东升听到吴越口中说出了一句之前二十多年,他都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吴越轻声和他说:“东升,对不住啊。”
一个月后,吴建国开口,吴越重新回到了东城区刑侦大队,照旧是原来的位置,连桌上的报纸都没动他的。
一身制服笔挺的吴越回来工作了一个星期后,所有人都感觉出吴越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爱笑爱说话,也不再会常常和人耍太子爷的脾气和领导犯拧巴,他几乎是有些沉默,那双眼睛里总像是压着很重的心事。
人们都知道吴警官现在只管埋头做事,吴越做什么事呢?
吴越是在查案。
专案组的人不可能再和吴越有任何交集,甚至吴越不可能再沾手任何与本案相关的枝枝丫丫,吴越知道这事儿托关系没用,他自己查。
吴越的个人笔记本电脑里建立了详细的关系网,每一个推测都被枚举上去,最开始只是几个简单的脉络,而经过一个月左右的不断完善和调整,所有人明里暗里的关系被罗列出来,那些脉络之下暗潮涌动……
吴越瞪大着眼睛,托着腮,屏幕荧光照的他的神情有些诡异。
他就这样对着电脑不断地分析,研究,偶尔抬起手,在键盘上敲击几个字,又开始一动不动地对着关系网分析,眼底推测怀疑的光晕晃动。
他的视线已经在一个人的名字上盯了很久了。
黄立仁。
黄储的父亲……
“小吴,下班啦下班啦,你不走?”
“不走,我有点事。”吴越抬眼和老王点点头,“你先回去。”
“年轻人,工作认真是好的,但别玩命。”老王拍拍他的后背,“天气预报说一会儿有雨,你还是早点回去,记得走之前把窗户给关了,打雨。”
“成,我知道了。”
老王走了,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皮鞋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a;
大楼里的人越来越少,隔壁档案科的门也被关上,小张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穿过走廊。吴越瞥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六点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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