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霜对厨子道,“刚那只灰鸽,你替了鸡崽炖汤罢。”
殳桧去了书房,便将朝上之事一说。罗安立即道,“殿下,如此说来,立车奄做太子恐是定了。”
殳桧面色深沉,点头道,“邵君若再如此病下去,只怕不多时就会下诏。”
培寅道,“三皇子气量极小,又妒人才,一旦做了太子,必会向姑爷寻旧仇。”
殳桧道,“此时我尚不怕他,就恐他朝车奄继了位,你我在于还怕是无处可躲了。”
罗安忙说,“殿下,我们不如趁此刻未被禁足逃离此地。”
殳桧叹气道,“我找二位前来正是为此事。如今我在于还尚可自由活动,但仍无法出城,若无一个万全之策,恐是逃不出于还城的。”
罗安道,“即是如此,不如让下臣通知潜伏于还的越国臣民,护送殿下杀出城去。”
殳桧正凝神思索。培寅便道,“姑爷万不可如此做,且不说潜伏此地的越国臣民有多少,然在皇城脚下,想杀一条血路出去并非易事,倘若失败了,非但日后再无可能逃脱,只怕还会连累身边人。逃离于还一事,只可巧夺不可强取。”
罗安闻言冷冷道,“既如此,我倒愿洗耳恭闻先生囊中妙计。”
培寅朝殳桧作揖,说道,“培寅确有一计,只是此计恐要伤损姑爷身子才可成。”
罗安立即瞪目相视,“你倒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殿下贵为越国太子,他日也将继承越国大位,此乃天子金体,如何可伤得。”
培寅道,“我且问罗总管,若姑爷无法逃离于还,无法回到越国,那还可继承大位麽?”
罗安支吾不语。
培寅又道,“既然不可继承大位,何来天子金体之言?”说毕朝殳桧拱手请罪,“请姑爷恕小人适才的大胆妄言。若姑爷肯以身体周健来交换自由和王权,培寅可保证半年内必逃出于还。”
殳桧背对两人,沉默半晌才回身,面无神色盯着培寅,道,“先生请将妙计说来。”
正值午膳时分,人良便至书房来请,到门口叩门,等一番,才听殳桧冷声喝道,“谁再胆敢来此吵,我只叫人打断他的腿!”人良不知所谓何事,吓的忙匆匆离去,回正院,向董氏禀了,“姑爷叫小姐和少爷先行用膳,勿须等他。”董氏这才叫丫头上热菜来。
殳引于文苒屋内下棋,已输三局,正想找借口不玩,恰此时芄兰来请,殳引立即用手在棋盘上搓乱棋子,起身道,“芄姐姐再不来叫我,我这肚子恐要饿扁了。”说着朝文苒皱鼻做鬼脸。文苒只笑他孩子气。如此两人便相携着去了正院。
才入门,见董氏与芜霜已坐了一面,殳引便和文苒坐去桌子另一面。董氏少食,吃几口素菜,喝些茶水就不吃了,由云夙扶着先回房休息去。
殳引与文苒一面吃一面讨论刚才的棋局,芜霜见他们又说又笑,自己倒无趣了,便寻事说道,“这角上的炉火将息了,为何没人去添。”殳引听了,朝屋角望了望,见炉中火仍旺,便道,“饭吃毕,这屋就没人呆了,火还旺,且别去添碳了。”芜霜愤愤道,“火旺麽?我都要冻死了。”殳引道,“你冷麽,我倒不冷。”又问文苒,“你冷麽?”文苒也道不冷。芜霜听了更气,道,“你们不冷,还不许我冷麽?我偏要加碳如何?”殳引见她无理取闹,便不愿多搭理,对一旁丫头道,“你去加几块碳在炉子里罢。”说毕自又与文苒说话去了。
芜霜见他不理自己,正要发作,此时有几个丫头端了煲汤来,给三人分别上一盅,见董氏和殳桧不在,又端两盅回去焐上。
殳引开了盖,一股香鲜热气扑面而来,口中连声道,“好香好香。”才要吃,却见身边文苒的小砂锅中之物似与自己不同,便问他,“你的是什么?”文苒道,“是鸡和笋。”殳引用匙拨了下自己的,奇道,“咦?如何我的竟是只鸽子?”又伸去文苒砂锅里拨弄,果真只见鸡崽。于是问上菜的丫头,“如何他与我们不同?”丫头还未答芜霜便抢说,“他怎与我们不同了,你倒不来瞧瞧我吃的是什么。”说着便将自己的小砂锅递过去,殳引凑身一看,也是鸡崽,于是更奇了,“为何单只我与你们不同?”芜霜见他皱眉细想,心说真是个呆子,于是掩嘴笑一番,才道,“今早芄兰说你瘦了,我才想着叫厨子煲野鸽子汤给你补补,你反倒不识好,还嗔说如何不同来。”殳引便想起早上之事,忽而又想到文苒,这几日自己抱他也觉他瘦了,于是便将自己的鸽子汤放过去,又将文苒的鸡汤端过来,说道,“你喝罢。”文苒忙偷瞧芜霜一眼,立即将砂锅端了要与殳引换,“我不爱喝鸽子汤,你快还来。”殳引不肯,护着鸡汤侧过身,文苒便举着砂锅越过他头顶去换,殳引又忽一挣扎,只将那碗鸽子汤撞的朝文苒身上泼去。殳引急忙调转身来,见文苒被泼了一身,忙用手替他擦脸,紧张的口中只连声问,“烫麽?烫疼没有?”又骂自己,“嗳,都怪我不小心来。”又叫丫头拿手巾来擦。芜霜一旁见了,早气的涨红脸去,顿时一摔碗筷,厉声说道,“你们一顿饭挤眉弄眼还不够,此刻还亲昵起来了,你们当我……当我……”一说便又委屈的落下泪来。殳引忙上前劝,芜霜只不理,甩了他的手跑出门去。文苒冷眼旁观,见殳引愣愣站着朝门外呆看,便冷哼道,“你还不追去劝?难道要叫她去宫里告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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