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之扯下斗笠,乌黑色的长发自然盘起,在斗笠遮盖下看起来像是一个光头,他礼貌地笑了笑,而侍卫却毫不领情地说道:“身份?道士?”他犀利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杜轩之的穿着,而说到这个问题,几个道士纷纷回头就起哄摇头,还不时露出笑容,他们都是由皇上亲自请来的道士。
“贫道法号虚怀...”
还没等杜轩之说完,侍卫就说道:“虚怀和尚?没听过,你这样子想必是哪里来的野和尚吧?”虚怀和尚,如其名,“虚”是指空虚,“怀”是指胸襟,表示心中要毫无杂念,只可惜侍卫没文化,杜轩之也无奈。
“那么,在下人称...‘妖僧’。”杜轩之微微鞠躬,双手藏在袖子里,尽管身体往下,但是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侍卫,原来带着放荡不羁的眼睛里现在带着的是威胁。
而这一句话说出,本来路过的和尚、道士纷纷停下,“妖僧”是在两界的传奇,抓妖魔鬼怪的本领比道士大,普度众生的心态比和尚深,为人向来飘忽不定,毫无踪迹,没想到这次太子的病竟然能引来“妖僧”。众人纷纷回头想一睹传说中人的样子,只可惜杜轩之早就戴上了斗笠,让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侍卫一愣,连连鞠躬,态度极为恭敬,毕竟再没文化也有常识,此人遇不得。杜轩之就不再看那个侍卫,转身离开,态度极其潇洒,为人fēng_liú也是由此传开,而皇宫里的风声传得很快,一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大名鼎鼎的“妖僧”亲自大驾光临。本应该大家现在相应的房内住一晚,没想到皇上直接叫走了杜轩之,叫其他人随意打发就散了,这固然又是一个传奇。
天色昏暗,看起来有些妖气弥漫,但这只是沉重的黑云压住了淡黄色的月光,冷冽的寒风呼呼吹过,甚至已经可以听到声音,可以知晓寒风与纸窗的摩擦声音,而现在太子殿里是站满了人,人人都在等候着杜轩之的诊断,若杜轩之都治不好的病,那就算是无药可治了,人人都心里咽了口水,只是窃窃私语,竟然有人还轻声讨论着这个高僧的外貌,实在是一表人才,尽管是和尚,但是却没有剃发虔诚的态度,看他现在悠然自得,人们都开始纷纷怀疑他的能力了。
杜轩之看到太子就是皱了皱眉,明明已经比自己的徒弟江泽大了一岁,但是这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以为是从贫民窟里捡来的,太子面色焦黄,手臂极为纤细,呼吸不平,双眼紧闭,发丝有些潮s-hi,明显是出了汗。杜轩之随意看了几眼,没有像其他和尚、道士一样说太子是中了什么蛊惑、被妖怪附身什么的需要大摆阵法,只是说道:“每日用甘草水煎服即可,这病得养,一时半会好不了,别让太子挑食。”人们还正等着他下面还会说什么奇怪的药方,比如天山雪莲、人参、野天麻、穿山甲......毕竟总是有很多道士、和尚告诉他们要用这种稀奇古怪的药。
杜轩之看到众人吃惊的模样就轻声笑道:“皇上,我们都是讲究对症下药,一堆名贵的药材根本治不了这虚寒。”他的语言极为轻佻,还带着一些傲慢,但是皇上则是视他为活神仙,不敢违背,连忙叫人赶紧去煎药,大家匆匆忙忙地四分五路,反而又引起杜轩之的不满了。
“皇上,贫僧劝您不要弄出大动静了,不就煎个药嘛,一个人足以。”他这话一出口,皇上又是急忙叫大家停下来,派了一个人去煎药,可见皇上对这太子是有多重视了,而这时候杜轩之则是拉着江泽的小手跑了,众人哗然,纷纷猜疑此药方是否能信,可惜太子这身体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果然不出两个月,在国庆大典的时候皇上高兴得亲自带着太子游访街道,太子早已面色红润,体格健壮,并且知书达理,而皇上也是在这时候赞扬了“妖僧”杜轩之果然医术高明,让众人纷纷羞愧低头,只好说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只可惜这赞扬杜轩之的隆重场面,他本人并不知晓。
第2章 误入杏花村
途中下了一些毛毛细雨,早已成年的江泽身边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个放荡不羁的杜轩之,他脚踩在沙沙作响的树叶上,他走了师父的老路。他穿着草鞋就漫步在下着雨的树林里,今天的云是灰色的,草是深绿色的,他任由扎脚的的草丛随意刺激他的皮肤,尽管每日的日晒雨淋但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没有了儿时的健壮,现在反而是清风玉骨,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云游和尚,反而像是一个书生。
他没有撑伞,只是感受着小雨顺着他有着柔和轮廓的脸颊下滑,他的睫毛上挂着滴滴雨露,黝黑色的长发高高扎起,看起来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行者,而他是在杜轩之后的“狂僧”,如其名,狂僧便是要狂,斩妖除魔毫不留情,却总是放走一些“妖言惑众”的妖怪,整天像个活佛一样四处游走,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否空虚。曾有多次有着侠肝义胆的年轻人要求与江泽同行,却不知用何理由一一拒绝了,他心里却是明白,这些人只是空有这些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心谁愿意收?
这幅样子实在有些像“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既视感,这时候却发现走到了一片杏花岭,明明是二月份,不应该有杏花,这里的杏花却是好像把现在当做了阳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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