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话,厨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他们各自手中忙碌的声音。
白妈妈准备好水果拼盘的时候,滕翊也已经在厨房的另一端,把碗筷放进了灭菌机里。
“ke”白妈妈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甚有把握的试探意味。滕翊对忽然被白妈妈叫起职场英文名有些不适应,转过身来望向她,带着几分疑惑;“嗯?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白妈妈的笑容很温和平静,只是眸色有些不易察觉地暗淡下来,“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水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滕翊点点头,礼貌地道谢,顿了顿又笑问:“您居然知道我的英文名,这个名字连我妈妈都未必知道。”
“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的。”白妈妈耸了耸肩,依旧保持着体面的微笑:“只是凑巧猜对了。”
一瞬间的错愕后,滕翊渐渐镇定下来,心里也明白了三分。
白妈妈上楼休息之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对他说:“坦白说,我现在正处于震惊之中,还没来得及想更多,所以希望有些事还能暂时保持现状。可以答应我吗?”
“我答应您。”滕翊说。
滕翊的话音刚落,厨房间墙面上安置的纽扣音箱里便传来白佳诚的催促声:“你洗碗要洗到什么时候啊?我还要等多久啊?”
先是目送白妈妈上楼,滕翊随手按下对讲按钮沉声说:“就来了,刚才你妈妈给你切了水果。”
白佳诚接着提要求:“哦,那你顺便帮我拿杯酸奶好伐?原味的那种,我要假装在吃果粒多!”
滕翊悉听照办:“好。”
“慢点!再撒一点点罗勒!料理台上应该能找到那个玻璃罐。”
滕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以前没这么吃过吧?”
白佳诚摸摸肚子,“刚才躺着没事想到的,嗯,应该很好吃吧!”
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本性从来没改过,滕翊好笑地摇摇头,耐心道:“知道了。”
白佳诚撕开酸奶杯上的封口纸,招呼菠蕉到他床边,将那沾满了酸奶的一面递到它嘴边:“喏,最金贵的酸奶盖先给你舔。”
菠蕉很乖巧地开始舔,粉红色的大舌头一伸一缩地带着弧度翻卷着,直舔得那纸哗啦哗啦地响。舔得一滴不剩的时候,它依依不舍地看着白佳诚把那酸奶封口纸扔进纸篓,接着见一大团一大团带着同样气味的酸奶被白佳诚倒入了盛放水果的大玻璃碗中。菠蕉有些心急地摇起了尾巴,时不时地舔舔嘴巴和鼻头,盯紧白佳诚的一举一动。终于,滕翊从白佳诚手中接过被倒空的酸奶杯,拿回来给菠蕉舔干净。
酸奶杯像是被水洗过似的,丝毫没有浪费。拌了酸奶的水果也有菠蕉的一份,他们二人一狗,恰好分了个干净。
滕翊告诉白佳诚刚才和他母亲的谈话,白佳诚起先听到开头,紧张得挺直了腰杆,直到听到母亲“保持现状”的提议,便大松了口气笑说:“我妈没说你什么就好呀。只要她坚决反对的事是肯定当场就下决定的。”
滕翊挠着菠蕉的下巴说:“嗯,接下来如果她来找你了解情况,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
白佳诚把伤腿重新放回垫高的位置,“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她说是你追我的啦,就算要说也是等以后她能完全接受我们的情况下……其他问题嘛,我第一次出柜,完全没经验啊,什么也不懂的,那你来教教我呢?”
滕翊让菠蕉在他脚边趴好,坐直了身子转向白佳诚说:“我出柜没有什么参考性,就是高二的时候和父母约定好了,如果能拿到那所他们看重的大学的保送名额,那么他们对我18岁以后的人生有参与权,但没有干预权。所以没多久就顺理成章地出柜了,那时候还没有对象,只是为了以后免于困扰就提前把话说开,而且也是想为未来的另一半减少一部分家庭方面的阻力。”
“哇,你考虑得可真远。”白佳诚接道:“所以你是为了出柜而努力学习的?”
“学习当然要努力了,出柜只是顺便。”滕翊抬起眼皮看向他,“那时候觉得,社会人达成目的的筹码是人脉和财富,学生达成目的的筹码只需要成绩。成绩好,自然可以拿来交换更多合理的诉求。”
白佳诚感叹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缺乏努力学习的动力了,因为我成绩好不好照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哎呀,这样说太腐朽了,不好不好,要低调哈哈哈哈哈哈!”笑过又问,“那你爸妈当时什么反应呢?过多久接受的?”
身为大学教授的父母,言行上倒能勉强克制住,并没有撕破脸皮的过激反应,“我爸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且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和我冷战了三年,期间彼此当空气,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妈一直向着我,她的观点是只要我自己拿定了主意,最好最坏的打算、确认自己能有把握面对各种不好的结果,那么她就不会再说什么。后来是我爸先忍不住找我谈话的,他说起先以为我是进入了叛逆期,想接着高考闹一下就算,可他发现三年多来我一直立场坚定,他也就只好妥协了。”
“我觉得我爸妈肯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白佳诚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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