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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锦堂拳拳带风,拳打一线,虚实变幻刚柔并济,起﹑落﹑进﹑退﹑反﹑侧﹑收﹑纵收放自如形如流水。他倏忽如猿猴缩身,遽然如疾风电雨,蓦地翻身回掌,进退高低轻灵稳固,将一套少林小洪拳打的威风凛凛。
白锦堂一套拳法走完,面色红润,却一声粗气不喘,可见功底非常。少年匀称漂亮的肌肉上薄薄的附了一层汗,在晨光的照耀下让白净的皮肤更添一份细腻光泽。
他正待收势时,就听得不远处的房顶上响起一声轻笑。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真是大意了。
以后再不能喝那么多酒了。
白锦堂剑眉微挑,背着手倒着后退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让他看见自家卧房的房顶上端坐着一个黑袍锦衣青年,且那人还拿着酒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那青年看着二十上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嘴角带着一丝还未收敛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白锦堂眉梢微动,冷笑道:“梁上这位兄台,何不下来一聚?”
他口中算不上客套,手上更加不客气。“梁”字还未出口时便手腕一抖,待得“聚”字音落已有九块墨玉飞蝗石冲着青年上中下三路疾驰而去。
他白锦堂虽是有名的好性子爱交朋友,但也不是这般被人欺到房顶上还能好言相待的!
飞蝗石速度极快,青年与白锦堂的距离也算不得很远,不过须臾那九枚古怪暗器就已破空袭到了青年面前。
青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初涉江湖,本是听说江湖人士都是呼朋引类爱广结善缘,才一时兴起做出这般在房上偷看的举动,没曾想竟惹恼了这少年。
真是得不偿失,回去之后定要惩戒那班瞎说的侍卫。青年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
青年虽还在瞎想,但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他若不想个好法子定要被打个正着。
那飞蝗石射来的角度很是刁钻,几乎封住了青年所有的退路,除非他能生生拔地五尺。
白锦堂把角度算的极好,除非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有着一等一的轻功,想要平地跃起半丈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在飞蝗石射出时青年还是坐着的,期间的时间完全不够他站起再跃高。
近日里因着秦维挑衅本就心中冒火的白锦堂表示,如果眼前的青年真有如此好身手,那他也不会再与他计较这梁上偷窥的事——因为大概是打不过的。
青年身手不错,但绝非一等一的高手。
电光火石间墨玉飞蝗石已近面门,青年面色不变,只是眼露可惜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精致酒壶。
他本想请那少年喝酒的。
青年握着酒壶的手快速的抬起,又飞快的砸了下去。带着内劲的酒壶坚若磐石,力道极大。
在白锦堂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的看着九颗墨玉飞蝗石全都擦着对方的头顶飞过。而那青年也随着被酒壶砸破的房瓦坠入了房内。
全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举动的白锦堂:“……”
“噼里啪啦”的碎瓦追落,再次摔碎。期间一声轻盈的落地声也没有逃过白锦堂的耳朵。
额角青筋暴跳的白锦堂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宿醉后的头痛更加严重了。
作为富甲一方的金华白家家主,他不是心疼半年前才铺好的一两银子一块的青瓷瓦,也不是可惜去岁好不容易淘到的白熊皮毯子……
他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他现在只想抓到这个梁上君子,好好的让他把钱赔出来!
屋内自那一阵混乱之后再没了动静。
白锦堂压了压手掌,制止了本欲上前捉贼的家丁与听到声音赶来的卢方韩彰——白玉堂还醉着没醒——依旧光裸着上身来不及穿衣服,白锦堂龙行虎步的走上前去,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反手又关上了门。
留在门外一头雾水的韩彰将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卢方。
卢方无奈的摇摇头道:“小孩子脾气犯了。”
得到答案的韩彰想起白锦堂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又想起对方不俗的武艺,也便了然一笑放下心来。
屋内两人正默默对峙着。
青年看着重进房里的白锦堂也不禁头痛着。他其实,真的只是觉得这少年有意思想要结交一番而已。
怒火中烧的白锦堂只觉得这样的寂静无声十分烦人。
他既不知道青年的想法,也懒得多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白锦堂右手微蜷,昨日受伤的食指、中指屈起,也不试探,一记锁喉直取青年咽喉。
青年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侧身闪步躲开了这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了一起。
不知多久之后。
白锦堂骑在青年的身上,将青年压倒在松软的白色熊皮上。他右手五指微张,松松锁在青年喉头。
青年却没再动,只是摊开手脚承“大”字状躺着。
白锦堂压了一会,见对方再没反应也觉得没趣。他“哼”了一声,收手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到底伸了只手到青年面前。
这男人功夫倒不差,让他打的开心。
青年一愣,笑着拉着白锦堂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了身。
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衫,看着比他低了许多的少年,忍不住笑道:“有趣,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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