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濯忽想起一事来,问道:“杨先生现在何处?”三人皆是摇头,苏执道:“晚辈自浔阳与杨先生一别,便再无音讯。”宇文濯又问起三人沿途所经事物,宫无名对陆离说道:“陆姑娘最先与苏公子相识,便由她向谷主禀报罢。”宫无名说得客气,陆离却丝毫不将这位威震武林的铸剑谷谷主放在眼里,只是宫无名吩咐在先,倒也不得不从,语气却是龌龌龊龊了,当下她便将自浔阳一路行来的经过说了,末了还要故作老成的叹一口气,阴损宇文濯两句:“宫伯伯与我为了这呆子,端的算得上出生入死,有人却偏偏迟迟不止,也不知是否胆小怕事哩。”宫无名深恐宇文濯发怒,忙道:“小丫头口不择言,宇文兄切勿介意。”陆离欲要卖弄关子,便问道:“谷主可知执弟身上带有何物,以至于令曳罗河穷追不舍?”宇文濯淡淡一笑,说道:“苏公子何事至此并无关紧要,在下乃是受杨先生之托,自当竭尽全力,至死方休。”陆离听他语气冷淡,但又说的郑重,不禁颇悔自己无礼。宇文濯又道:“陆姑娘岂不闻授人以渔的道理?我观苏公子聪颖过人,何不传他武功技艺,此去京城既是路途艰险,苏公子若是自有防身之技,便要少却许多烦恼。”宇文濯此话本无他意,陆离心思机敏,却隐约听出了责怪的味道,当即大怒道:“你怎知我没有教他?”说完便猛然想到自己胡乱教的东西苏执只怕半点也记不住了,忍不住粉脸一红,狠狠地盯了苏执一眼。宫无名道:“谷主高见,杨先生托陆姑娘传了苏公子一套内功心法,吩咐宫某共同修习。苏公子确是聪敏,短短二十日便有小成。”宇文濯道:“宫先生神功盖世,传道授业正当其所。”陆离说道:“人家可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哼哼!”
宇文濯知她话中有话,也不去分辨,只对苏执说道:“苏公子,自今日起,我传你一套剑法,学之也好防身。”苏执不喜刀兵,近日来更是目睹厮杀之状甚惨,宇文濯要传自己剑法,心中实大不情愿,但又不便抚他好意,心道待此事一毕,我仍是要回浔阳与父兄团聚的,如今只须应付他便可,当下便勉强答应,也不失了礼数,躬身说道:“小生愚钝,恐负谷主厚望。”宇文濯听他语气淡然,知他兴致不高,便道:“这拨云剑法乃是我铸剑谷中最是寻常的剑术,你只需学皮毛,足以防身即可。”苏执听他说得简单,心中便轻松许多。再去看陆离之时,但见她秀目圆瞪,小嘴张大,看看宇文濯,又看看苏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宫无名亦是一怔,面现惊异之色。
宇文濯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交到苏执手中,说道:“此书便是《拨云剑谱》,你若得空便可翻阅。”苏执接过剑谱,心道不知这剑谱比之《艺文志》要来得明白易懂些否?宇文濯又道:“这套剑法共有二十四招,前二十招简单易学,后四招却晦涩难懂,你便只学前二十招罢了。”苏执巴不得越少越好,宇文濯此话自然大合他意,当下便翻开剑谱,第一页上写了十六个字:“契合为本,补天为宗;荡剑天下,谁人与共?”苏执见这十六个字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大家风范跃然于八寸见方的纸上,心道这铸剑谷最为普通的剑术,却也是好大的口气!心下便颇不以为然。他随手又翻开后面,每页都画有许多舞剑的小人儿,旁边还以蝇头小楷作为注解,从第一篇开始依次是开宗明义、云开雾散、水落石出、风卷残云、拨乱反正、排沙简金蹬蹬,苏执见那剑谱前面甚是破旧,可见翻阅频繁,到第十招之后纸张便逐渐变新,十六招之后则更是少有人至。苏执见招式越到后面越加繁复,心中自然不喜,索性便翻至最后,乃是拨云剑法的最后四招,唤作匿影藏形、大浪淘沙、拨云见曰、浴火重生,所录的纸张虽显古旧,但仍平整光滑,应是极少有人翻阅之故。
宇文濯抽出背上长剑交到苏州手上,宫无名见状笑道:“谷主也忒心急了些。”宇文濯道:“早一日便多了一日的工夫。”陆离闻言自是大大的不平,只因宇文濯越是如此雷厉风行,便越发显得此前二十余日自己极是倦怠惫懒。宫无名倒是毫不在意,拉着陆离快走几步,说道:“陆姑娘和我便在前方等候,勿要耽搁苏公子学剑。”宫无名本意是不欲窥探铸剑谷绝学,只是他为人恭谨,又不明说以免尴尬。宇文濯却知他意,说道:“无妨,在下正要请宫先先生指教。”说罢他便俯身拾起一根树枝,依照拨云剑谱第一式“开宗明义”,教苏执连将起来。苏执实则老大不乐意舞弄刀剑,但其言已出,不好临阵反悔,只得一路前行,一路在宇文濯的指点下修习拨云剑谱。他于武功之道一窍不通,好在宇文濯也并不厌其烦,悉心指点苏执运剑窍门,宫无名虽于剑法并不擅长,却是内功修行的宗师巨匠,往往于苏执练剑之时提点他运气的法门,于是苏执在当世两大高手的悉心指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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