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见得谢灵沁回来,面色一松。
静默一瞬,紫河还是不免好奇,“小姐,你说,婉姨娘肚里的孩子,会是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
紫河……
“那小姐,你今日帮了婉姨娘,你说,她不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吧。”
“能生出心思,倒是好事。”
……
二姨娘现在是尝到后果了,可是,任她想破脑子,也不会知道,昨夜之事是谢灵沁所为。
而且,眼下当务之急,是琢磨着如何能挽回谢将军的心。
谢灵玉更要护着自己的脸。
所以,接下来两日,谢灵沁方才真正的过上安静日子。
当然,谢灵沁依然会三不五时的出门,每次一回来,就带回来许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连荷包都有,末了紫河都快收不下了。
……
夜色深深。
太子府邸。
窗边榻上,宇文曜支肘斜卧,墨衣矜贵,袖拢月华。
一人自门口悄然飘进,落下。
宇文曜未抬头,声线微懒,“近日很闲?”
“比起外面,京里一切太过局限,无我大伸拳脚的机会,而且……”余轻逸叹口气,“你那好母后啊,和我父亲好像是串谋好的,在给我物色未来媳妇了,不过两日间,我看了不下五十张画。”
“嗯,挺好的。”宇文曜轻挑眉宇,是真心的。
余轻逸却登一下,睁大眼睛,“挺好,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为你才回京的,结果你……诶,算了,那个将军府大小姐,谢灵沁这两日消停不,那日你阻我搜查谢灵玉的马车,不是因为她在里面么,你到底什么目的啊?”
闻言,宇文曜幽谭的眼底隐有光束一闪,再看向余轻逸时,已平绪无波,眸光浅许,“没目的。”
“没目的?”余轻逸摇头,“这话之前我信,可是你出手相帮她几次了诶?”余轻逸落,见宇文耀不太搭理他的样子,对着暗处一招手,“听风,你小子出来。”
空中,听风现身,“世子,有何吩咐?”
余轻逸随意往旁一坐,抬手,“那个,那个谢家大小姐没动静?”
“回世子,这个谢大小姐似乎深谙躲避之道,明明没什么内力傍身,可是却时时能让我们的人跟丢,而后,太子也没让我们跟着了。”
“这么厉害?不过,你不是拔了个丫鬟在她身边吗,直接让她通报就行了。”
听风垂头,见太子没有阻他说话,这才又道,“太子吩咐了,出了太子府,紫河便已不再是太子府的人。”
余轻逸顿时无语,想起什么,摆了摆手,倒也无所谓,“对了,给你说一声啊,福悦赌坊的当家人死了,以后啊,可真的就是她女儿聂醉儿掌家了,他那个女儿……咳咳……”
“说起来……”宇文曜瞧着余轻逸,眼底掬一束洞彻人心的幽光,看得人心发慌。
“什么?”余轻逸后退一步,预感不太好。
“说起来,那福悦赌坊家的女儿对你颇为有心。”
“别别别!”一边说了三个别字,余轻逸脑门上都不觉的沁出一层汗,当下转身,“突然想起来,府里还有些事,走了。”
“过几日,安平侯府的嫡小姐过十岁生辰。”宇文曜的声音娓娓传出。
“太子殿下,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没曾想到逸世子还如此怕。”一旁听风疑惑。
宇文曜看他一眼,“不是怕……”
“不是怕是什么?”
“是愧疚。”太子说了三个字,眼色微凛,却并无不快之。
夜色醉下。
“那太子,福悦赌坊的庄主明日下葬,属下等可否要做些什么?”
“不必。”太子摆手,“明日,我亲自去。”
……
聂家的福悦赌坊,是北荣都城最大的赌坊,也是老赌坊,自前朝便一直存在,盘根错节,钱权相交。这也正是那日,谢灵沁为何会去那赌坊一探的真正原因。
如今,赌坊的当家人死了,那她的女儿,也就那日所见,人称十里香风媚风情的聂醉儿,自然就会是整个福悦赌坊的主心骨。
一个女子将要撑起一片天。
不谈她的私生活如何,鬼使神差的,谢灵沁路过看到福悦赌坊那一片素稿之色时,还是想着进去看看。
灵堂两边站满了人,聂醉儿正蹲在地上烧纸钱。
与那日的风情露骨不同,聂醉儿今日一袭素色白衣,头发只是随意的束在后面,退去一切浓妆,面色微白,眼睛红肿。
看上去,就是一普通女子。
只是,眉宇间锋厉凌冽,眼底杀机随时能起。
谢灵沁跟着祭奠的人甫一进去,便明察觉气氛不对。
秋风轻浮进厅堂,无端的让人有些冷。
“唰”的一声,刀剑齐鸣,灵堂里所有人执剑露杀气,皆看着聂醉儿。
谢灵沁当即悄无声息往后面一避。
“怎么?”而聂醉儿丢下几张纸钱后,这才慢吞吞的起身,扫了眼整个灵堂,面上还着一抹媚骨的笑意,“我爹还没下葬呢,你们,就忍不住了。”
“侄女儿,你一个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这赌坊之事,内里复杂,岂是你一女子能掌控的,不如交出来让叔叔们帮你打理。”当先一名面相凶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其身旁,还有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而很明显,在他二人身后,一众人唯他们马首示瞻。
高下立分。
聂醉儿只有身后几名护卫,处于绝对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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