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如今称“太子妃”也不对,可肖珝如今没有册封她什么,说起来这关系也挺别扭。
羽林军闭了嘴,专心致志地护着肖珝的安全。
羽林军已与冲入皇城的百姓相对以侍,泾渭分明地成了两派。
众人大喊着:“正法狐妖,以维天道!”
也有人慷慨着:“狐妖害人匪浅,谁若庇护,是为祸国祸天下!”
“若不交出太子妃,天下必乱!”
“国将不国,江山必倾!”
……
一声声呼叫着越发激烈,涂山林林坐在房内,也能清晰听闻,愈加显得不安起来。
肖珝才得天下,国泰民安乃是他一直所愿,她又如何能让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局面给破坏了。
她站起身来,在房内走来走去,不安地盘算着要如何做才可化解。
姝岚一直在旁边不停地饮茶,喉咙终于不再肿痛,像是终于缓过来一条命。
但她被涂山林林走来走去晃得眼花,但也明白她此时担忧何事,只得劝道:“皇上一定能平息这争端,您就不必担心了……”
突然她又想起一事,笑开了花:“等皇上正式登基,必然会册封您为皇后,那我……那我姝岚在这宫里岂不是也能高人一等了?那等我出宫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许配一个更好的人家?想想就很激动啊!”
“姝岚,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张旦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也不乐意了,“你还想嫁给谁,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好的吗!”
“满地都是,就连鸡鸭鱼鹅都比你好!”姝岚不客气地回嘴。
“好好好,你要是能嫁什么鸡鸭什么鱼鹅,那你嫁去,我绝不阻止,但你若要是选别人……”
“怎地?”姝岚挑眉叉腰,对着映在窗上的张旦的影子。
“选别人我就死给你看!”
“好好好,你现在就可以死了,我就偏要选顾翰林啊余绍元啊道长啊……”姝岚哈哈大笑,“对了,童山也可以啊,虽然缺了点啥,但我觉得还是比你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旦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姝岚才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小心地叩了叩窗棂:“喂,张旦你没事吧?是被气死了还是气傻了?”
张旦哼出一口气,还是没回答。
姝岚急了一些,再用力敲了敲窗,扯大了嗓门:“张旦你别给我甩脸色啊,你再甩脸色的话信不信我真就不搭理你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没有。”张旦低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姝岚乐了,又是忘乎其形地继续给了张旦沉重一击:“那好吧,我若成亲,你也来喝喜酒啊!”
张旦:“……”
两人你来我往吵吵嚷嚷,是也令这紧张的气氛好似缓解了不少。
涂山林林看着这针锋相对叽叽歪歪的熟悉场景,岂不就与她刚到东宫时与肖珝时有几分相似,姝岚上辈子大约是只鸭子精,嘴硬得很,可那骄傲至极的语气中不时流露出来的小女子情怀,可是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住。
这世间情感,何须隐瞒呢?
而该来该走,不早都有了答案。
涂山林林走上前,拍拍姝岚的肩:“我决定了,你们俩成亲吧,我会与肖珝说一声的。”
姝岚:“……”
张旦:“……”
姝岚:“啊啊啊啊啊您没问题吧,您就这样把我往火坑里推?!”
张旦:“啊啊啊啊啊您太好了,请尽快让我在这火坑里万劫不复,我会躺平不出的!”
涂山林林抿嘴笑了笑,兀自开了房门而出。
张旦还没从从天而降的欢喜中挣脱出来,姝岚就已经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您要去何处?”
“替肖珝解决麻烦。”
姝岚急了:“你就是麻烦的源头,现在出去不是解决麻烦,而是会被乱棍打死的啊!”
“有你这样对皇后娘娘说话的吗,”张旦手肘子捅了姝岚一下,立马又满面笑容,“内人心直口快,还请娘娘见谅啊!”
张旦入戏倒是挺快的。
姝岚:“……”
姝岚:“张旦你可以滚了吗?”
又是一阵高昂的陈情和乱糟糟的脚步声传来。
声音渐近,已达东宫之外。
张旦再顾不上演出夫唱妇随的戏码,急忙提着剑就往外冲,指挥着羽林军严守东宫。
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潮让他心底不由发毛。
肖珝下令不得伤及无辜百姓,可眼下这些人虽是粗布于身,但举手抬足之间却似乎并不都是寻常人家的感觉,反而像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过的一样。
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包正平已死,照理说包氏天下就已倾覆,可似乎都忘记了过去在这位包丞相周围朋比为奸的包氏近亲族人。
甚至往深处想,那被缚于大军中的狼妖如何能逃出,又如何会专门到京城中来伤人,又如何在市井中传出东宫狐妖流言?
而若说这些生事的只是寻常百姓,他们又如何在从未到过皇城的情况下,顺利找到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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