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索锁说。
“你也保重。”巩义方微笑。
索锁咬了下牙关,转身走了。
她一出门,马上有人把门封住了。
沈西安过来接了她手里的盒子,一言不发的示意她上车。
索锁上了车,说:“走吧。”
车子很快驶离小店,索锁没有回头。
她知道巩义方会被带离刚刚吃饭的那家温暖的小店。
七年前他在法庭上指证她,她身陷囹圄;今天他让她有机会亲眼看到自己逮捕……她闭了下眼睛。
可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车子缓缓停下,沈西安开了车门,把盒子交给索锁,说:“索小姐,请吧。”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索锁说。
沈西安沉默片刻,还是说:“希望没有下一次。”
索锁看了下时间,恰好一个钟头。
她在大门口按着密码,慢慢走进院子。
姥姥已经在里面等她,见她带了馄饨回来,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关心索锁身体。见她安然无恙,姥姥才放心。
索锁坐在姥姥身边,陪着她吃早饭的工夫,喝了好几杯热水。
奇怪,她明明没讲几句话,可口渴的厉害。
“小锁,慢着点儿喝。”姥姥说。
索锁发现姥姥已经吃好了,站起来把碗筷收拾了。
“上去睡会儿吧,放着我来收拾。”姥姥又说。
索锁轻声说:“我不累,姥姥。我得跟您说点儿事。”
“必须马上说?”姥姥问。
索锁点了点头。
她擦干净手,给姥姥泡上她最喜欢的茶。
就在温暖洁净的厨房里,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索锁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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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坐在会议室外的沙发上。
刚刚结束的善后会议,终于将事故的解决方案落实了。所有涉事方的责任都明确清晰,所有涉事的人各负其责,应当被拘捕的已经拘捕,应当受到抚恤的会受到抚恤。
他看了眼面前的电视屏幕。
此时方济诚正在本地的电视台做直播节目,公布这次事故起因和相关处理结果。他口才极佳,侃侃而谈,对比之下采访他的记者反而显得不那么机灵了。
彭因坦不禁想起调查结果出来的那天,方济诚做出决定时的果断。不出所料,教堂和对面的老建筑所处的地块是牵涉到了相关利益方,他们暗中勾结了施工方的人试图将教堂修复计划破坏,造成既成事实,以便推动他们的地产投资计划……他看着方济诚对着镜头目光坚定地说这次涉事的人员将坚决移送司法机关,对腐败行为不能有半分容忍……他轻轻敲着沙发扶手。
这言辞和神情似曾相识。
他一点都不难想象,借这次事故处理之机,这位锋头正健、踌躇满志的政坛新星,会掀起怎样的风暴。他很清楚这只是方济诚上升台阶中的一级而已,只是不知当时他积极推动这个修复计划的时候,是不是这个结果应在他预料之中?
也许是。
彭因坦叹了口气。
整整一个礼拜,他除了因受伤在医院里睡了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都不眠不休地参与协商解决事件了。
他这才有时间给索锁打电话。
这几天索锁都没有消息……受伤入院那两天他被限制使用手机。药物让他不停昏睡,清醒的间隙他总要问问一山或小葵有没有联系到索锁,得到的答案总是否定的。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受伤,可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奇怪的是连姥姥的手机都没打通过……这不能不让他越来越担心。他看到她之前的留言,说过她等他的电话。可没想到那之后,她再没有消息。她的手机已经变成了关机状态……
“因坦。”方济诚结束直播从会议室走出来。
彭因坦站起来。
方济诚没走几步,便被工作人员追上,他抱歉地笑了笑,停下脚步。这时康一山也从会议室出来了,径直向彭因坦走来。
一山回头看了眼忙碌的方济诚,小声问:“怎么样,我直播表现还行吧?上镜吧?”
因坦斜了他一眼,问:“想听实话吗?”
“那当然是听实话了。我有信心,哪次上媒体我不出彩啊?当然不能跟方副市长比……他简直能把记者主持人的活儿都干了。”康一山说。
“提问到你的那段我没看到。”彭因坦说。
康一山气得吹了口气,说:“好啊你!你干嘛去了?又给索锁打电话?”
彭因坦见方济诚走了过来,没出声。
方济诚快步来到近前,微笑着看了彭因坦,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医生已经确认我完全没有问题了。”彭因坦让他放心。
“那就好。这次真是非常抱歉,没有把事情处理得更好,让你受委屈了。”方济诚握住彭因坦的手,拍拍他手臂。
彭因坦一笑,道:“没有。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这事到现在基本上可以画个句号了。本来想跟你们吃顿饭,坐下来好好说两句话,可一山说你们回去的机票都订了,那我也就不勉强留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工作很忙。在这里这么多天,可能也耽误了很多事。反正后面有的是机会。许多后续的事我们还要接触,再慢慢来。”方济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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