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人还不错,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只能说相处愉快吧…”
上个月?哦,对,段执一都已经出国两个月了,她可不是上个月相的亲吗。
不对,为什么她是以‘段执一离开多久’作为计算单位的?
“那你有没有跟别人继续发展的想法?”
“没有….我们后来都没见过面了。”
话一说完,阮颐就后悔自己刚刚太莽撞了。虽然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既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这段相亲肯定就是黄了呀,那按之前答应大姨的要求,不会要给她安排另一个吧….
“你在相亲?”
还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傻’的自我反省间,阮颐忽然听到一直坐在身旁沉默不语的一尊大佛开口了。
她的身子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僵住。
怎么回事,她只是相了个亲啊,作为一个单身优质女青年,相个亲怎么了?她怎么会有一种背着男人偷汉子的想法呢。
段执一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讲话声音略比平时大一些,在密闭的出租车空间里,他的发音显得格外清楚,听起来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似的。
阮颐石化,机械地扭过头,面朝着段执一说不出话。
她们正行进在一个隧道里,段执一刚刚并不是转过头对她说话,他仍然紧闭着嘴唇看着前面出租车师傅靠椅背后,而她看到的仅仅是他光影下的一个模糊侧脸。
出租车司机看到这么般配的一对直接默契地坐在后座,就自然而然默认他们是情侣了。再说了,这么大晚上的,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出来接对方,不是情侣还能是什么。听到阮颐这么一通电话,他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那头也被突如其来的男声给惊着了的大姨提高了两个八度问道:“怎么回事?你这么大晚上的跟谁在一起呢?”
“朋友,大姨,是朋友,刚回国,我来机场接他。”阮颐连忙解释。
她又偏过头去看段执一,只见对方索性把头扭向左边,像是在观赏窗外的风景。
不是,朋友,你给点反应啊,你是对我相亲不爽还是对我这么解释不爽啊?
“什么朋友?上次和你相亲的那个?”
“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他再没见过面了,”阮颐听见自己的声音明显在‘没见过面’这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奈何对方仍然看着窗外,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她现在谄媚得跟朵月季花似的表情,“这个是我高中同学,我们都在北城。”
“他什么工作?”
这才说了几句啊,连人名字都没问倒先问起工作了。
“工作嘛….”阮颐悄mī_mī地偏过头又打量了一下段执一,对方仍旧没什么反应。既然这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给大姨暗示一下,让她不要再给自己介绍对象了,“医生,和缪阳一样。大姨,就是朋友,你别问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上次给我说的那个男孩,指不定就已经跟阮阮好上了。”
阮颐如遭五雷轰顶,脑仁疼得厉害。那头大姨说的话明显不是冲着她,原本安安静静的电话那头,忽然变得十分热闹,她细细数下来,每个声音她都是再熟悉不过。
“你们自己家姑娘谈恋爱都不知道,你怎么当妈的?”
“这种事情,让她自己处理吧。她一直都很有主见的。”
“这怎么能行呢,你不问我这个做大姨的可得问清楚了。”
“我想起来了,可能就是周清的女儿给安排的那个。我听说他们高中确实是一个学校的,说不定咱们还见过。对,周清之前不是还给咱发过几张照片吗,我觉得他们看起来不够亲密,也就没太当回事。”
怎么回事?阮颐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极了那张黑人问号脸。不是只有四条船吗?呸,什么船,她爸妈怎么也知道了?还有照片?还是几张?这条产业链已经延伸到这么长了吗?
“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知会我一声。小故,你知道这照片里的男孩是谁吗?”
阮颐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今天正碰上家庭聚会?怎么还有许故和缪阳在呢。许故的声音缓缓而出时,阮颐才觉得这个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们高中的?给我看看。”
“许故!”阮颐猛地一声尖叫,那边所有人的声音瞬间消失,她感觉车里的人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吓住了。
“干嘛?”电话传到许故手上,他果然是惟一一个没有被阮颐吼住的人,只听见他懒洋洋地在那边接起,装出一种‘求我,马上’的样子缓缓说,“哟,这张照片拍得真好,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这哥们儿跟我还挺熟的…”
“我没有!你别跟我爸妈瞎说!”阮颐连忙抢断,害怕许故顺嘴把名字给说出来了。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着什么急。”
他倒是真不着急,反正是他抓住了她的小辫子。阮颐气结,顺了顺气,刚准备开口,对方却忽然清了清嗓子,有些严肃地说道:“电话给他,我跟你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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