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府邸高墙下的阴影里。
“早听说织造府守卫森严,看来真是名不虚传。”爬完墙头滑下来的祝天韵摸了摸鼻子,“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我看不仅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会打草惊蛇。”
谌师弈一挑眉,反问,“你觉得我会贸然前来?跟紧我。”话音落,她已如一只灵巧的夜莺,借着一阵风起飘进了院墙内,隐匿于茂密的树冠上。
祝天韵无法,也只得提一口气,勉力一跃落在她身侧。只见她目光紧紧锁定巡夜的侍卫,口中不知在默念什么,突然以气声道:“走!”说着再次将腰肢一展,箭一般射了出去。祝天韵连忙牢牢跟上,只见她翩若游龙,于树冠上只轻轻一点便能前行数尺之遥。跟在后头的祝天韵不由地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丫头,竟不知她还身怀如此精妙的轻功,对不以轻功见长的自己来说,跟起来还真是有点吃力。
但堂堂信王殿下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更何况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人这种事情,那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于是提一口气,拼力与她并驾齐驱,一路小心避开巡逻的守卫,几乎是同时踏上主屋屋顶。
祝天韵单手撑地,顺势帅气地伸手在房顶一摸,然后默默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心中忍不住咬牙:果然不愧是织造府啊,屋瓦都这么坚实,完全掀不开。
谌师弈扫了四下一眼,冲屋边的几株大槐树比了个手势,祝天韵立刻意会,顺着后墙悄无声息的滑过去,两人都在树冠中隐好身形,祝天韵终于忍不住问,“小丫头,你究竟是什么人呐!”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轻易许诺下信王妃的位置,信王殿下,您让我说您心大呢,还是太自信呢?”
如果换个人肯定被她给噎着了,但信王殿下且是一般人?所以,他的反应是摇摇头道:“我许的是信王妃的位置又不是信王府大总管的位置,选信王妃如果要理智,那我就该从我案上那厚厚的一叠画像里挑个众臣力荐的姑娘了。”说这句话时,祝天韵当然就是随口一说,却忘了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所以,没过多久,他们便非常意外地遇到了那位“众臣力荐”的姑娘。当然,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
谌师弈想了想,感觉他说得挺有道理,加之今晚心情也不错,便随口问道:“那我能请问一下,信王殿下许给我信王妃之位,是因为怎样不理智的理由?”她这边满怀期待,然而祝天韵却非常不要脸地说:“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谌师弈的脸一下就黑了,白了他一眼,“你那案头上的画像中只怕不缺美人。”
“何必舍近求远,要美人,眼前不就有一个?”仗着离得近,天色黑,祝天韵非常不要脸地学着戏里那些个泼皮流氓的样子,飞快地伸手挑了一下谌师弈的下巴,揩油揩得狠准快。
突然就被吃了豆腐的谌师弈愣完之后,正要翻脸,便在那时,屋里传出低低的声音道:“大人,这是上个月下属各县送来是账目,文县那边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另一个声音打断他道:“账目没什么好看的,反正文县那边递上来的账目鬼都知道是假的,看了也白看。你给本官加派人手盯紧文县那边,一旦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最近江宁城里不太平,我看文县这帮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他们在文县怎么折腾,我管不了,但不代表我能够容忍他们把手伸到江宁府来!”
这个声音祝天韵耳熟极了,自然是织造大人许凡。只是,如今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暴躁,显然文县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此看来,这位织造大人和文县似乎并无勾结,反似有些龃龉,听许凡的语气,文县看来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先前之人道:“大人怀疑那个人的失踪是文县那边的人所为?那我们要不要调集人手,去文县仔细搜查一番?万一那人真出了什么事,圣上怕是要治大人个护驾不利之罪。”
“不要轻举妄动,文县不是我们这点人手能惹得起的。本官倒不信那帮地头蛇会来江宁府绑人,也许是那人自己偷偷溜走的。若是如此,他一定会再去文县。因此,你只要盯紧就好,不要多事。”许凡再次厉声打断他。
“是小的多嘴,小的告退。”随着开门的声音一个精精瘦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老头走了出来,看长相倒是十足的师爷样。
两人对视一眼,祝天韵点点头正打算跳下树去跟踪这个似乎知道很多的师爷,却忽听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声:“你这官当的可真威风,哪像我命苦,天生伺候人的命。”
第十章 陷阱
“你就是和我撒娇,看来真是平时太宠你了。”许凡的声音和方才完全叛若两人,温柔又宠溺。
似乎听见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啊,老祖宗教育说“非礼勿视,非理勿听”,谌师弈也没兴趣听人家打情骂俏,尴尬地撇了撇嘴,转身跟上那个师爷。
看他手上空空如也,想来他在屋子里说的那些个很有价值的账本应该是留在许凡那了。祝天韵和谌师弈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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