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逍遥愣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瞟向台下的某人。
折书自然没放过他这个小动作,立刻目光锁定站在不远处的人。
杜逍遥迟疑片刻,将香囊解下,道:“此乃贴身之物,不知姜大侠要这东西做什么?”
“得罪了。”姜云钰说完,三两下拆开香囊,香囊里的花瓣与亮粉倒在他手中一捧。
杜逍遥眉头皱起,不悦地说:“你这人!我都说了是贴身之物,你还加以破坏,实在是不知好歹!”
姜云钰从怀中掏出一张叠放整齐的丝绢,他将丝绢展开,一撮干干的泥土显露出来。
他伸出两只手,对杜逍遥说:“劳烦逍遥才子为我们辨别一下,这土里的亮粉可与你香囊中的粉末无异?”
“举手之劳。”
杜逍遥嘴上如此说,身体却纹丝不动,无奈台下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终是顶不住压力,上前辨认。
“看起来和我香囊里的确实差不多,可金粉这东西处处都有,也不稀奇……”
杜逍遥的话还未说完,姜云钰打断了他:“逍遥才子怎知这是金粉?我并未说过这是金粉啊……慧眼识珠,真是好本事。”
杜逍遥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压低了声音,吼道:“废话,当然是猜的!”
姜云钰不急不恼,缓缓说:“你说的也不错,这确实是金粉,从武当带回这捧土之后我想尽办法才确定它是金粉。金粉本是贵重之物,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饶是许多皇亲贵族也不大用这些东西。不过,江湖人皆知,武当弟子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在门派中地位不同,佩戴的香囊也有出入。能有幸佩戴有金粉的香囊唯有渡虚道长及其座下三位弟子。而这捧土,是在武当山下峨眉弟子抹蜜遇害的地方挖回来的,金粉出现在武当山周遭,其他的,我便不用多说,听你如何解释。”
这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掀起波澜,连带着大家看武当弟子的眼神都变了。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一时不知相信谁。
“这携带金粉香囊确实是我们武当的惯例,也如你所说只有座下三名得意弟子才有。但我师兄和师弟的香囊早已丢失,根本找不见了,兴许被人捡了去才是。”
姜云钰步步紧逼,问道:“哦,那是何时丢失的呢?”
杜逍遥眼神飘忽,道:“这我怎么知道……”
姜云钰的目光死死锁定他,从怀中又掏出熟悉的沉香木盒子,道:“那好,这还有一个盒子也是埋葬抹蜜尸首的地方挖出来的……”
杜逍遥目露凶光,厉声呵斥了他:“胡说八道……这是我师弟兰桂坊的盒子!琉璃宫入侵武当那日便丢失不见了,抹蜜入土为安数日,怎么可能会和这东西埋在一起!”
果不其然,偷了许婉肚兜的就是武当三师兄!
姜云钰脸色沉了沉,心中压抑着怒气,说:“既然如此,叫他上来一认便知。”
周辙看双方剑拔弩张,自然不能让自家师弟吃了亏,连忙站出来帮忙。
“姜少侠,我是武当现在的代理掌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姜云钰瞪他一眼,眼中透露出杀气。
回到齐云派之后,他叮嘱了许婉什么都别说,而他将在武当山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师父房启鸣。十多年前的事房启鸣心中一清二楚,虽说琉璃做法残忍,但冤冤相报,因果循环,并非不能理解。
对于许婉在武当遇到的事,房启鸣勃勃然大怒,默许了姜云钰在武林大会上的所作所为。
房启鸣起身道:“峨眉派掌门日前调查徒弟抹蜜之死,前往武当派之后不知所踪,说不定正是发现了什么真相,才遇不测,生死未卜。
周辙知道峨眉派掌门早化成一捧土,死于师父冬阴功手下,一时语塞,找不到借口堵住房启鸣的话。
“抹蜜姑娘之死一直未找到凶手,如今有了蛛丝马迹,相信武林中的各位也希望能找到真凶,让其伏法。”
“就是!”
“有道理。”
面对台下附和房启鸣的声音,周辙轻咳一声,面子上端着,道:“既然这样,今日还是说清楚的好。”
随即挥手示意兰桂坊上擂台。
“师弟,你上台亲自解释吧。”
兰桂坊身高一米七几,身材不算魁梧,皮肤黝黑,白色衣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但他表情严肃,唇角抿着,不苟言笑,仿佛脸上带着一张面具。
兰桂坊眯着眼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稍一愣神,立刻合上盖子,道:“这确实是我的盒子,失踪了月余,不知怎么落入姜大侠手中?”
姜云钰上前几步,左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承认是你做的,等会儿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欺负我的徒弟是要付出代价的!”
兰桂坊皮笑肉不笑,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没听懂姜云钰的话中意。
面前这个冷漠阴森的笑容让姜云钰心头一凉。他故意准备了贴身衣物放在木盒中,借此观察兰桂坊的反应,而他刚才的反应明显是认得这个盒子的。若是当初送信时婉婉在武当多呆几日,是否遇害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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