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生的养父母出于对她处境的同情,想办法替她将名字从山爱林改成了梁米薇,并嘱咐她:“你妈结婚的时候我记得她说过,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们不在了,你日子过不下去,就去云南西双版纳,找梁月茶庄,但凡你姓梁,就有人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之后,林家将她送到了云南昆明,让她在那里念了寄宿高中。
因此,十六岁的梁米薇,第一次知道了梁家。
说到梁家的资产继承方式,采用的是“姓氏继承法”。
也就是所谓的:只要孩子是梁家人,无论多少代,只要跟梁家姓,这个孩子就有低保权,未来可能也有继承权。
低保权,简单点来讲就是:首先是梁家人,其次跟家族姓,家族企业就保你有吃有喝有学上,这辈子不工作也不会让你饿死,老了每个月还给你开免费的养老金。
在这个家族里,不分外孙内孙,但凡有血缘关系且愿意跟家族姓的,全都一视同仁。
所以,梁家的家庭里,无论女儿的孩子还是儿子的孩子,基本都姓梁。
反之,外人无论是女婿还是儿媳,都不允许涉足家族企业的任何项目与内容,禁止从事与梁家生意有挂钩或者竞争关系的事业,更不允许打着梁月茶庄的名声招揽生意或者利用梁家的资源,这是常与梁月茶庄打交道的生意人都知道的梁家规矩。
梁家相比生意人,更欢迎公务员、老师、医生等非商务人士加入他们的家庭。
因为这个传统,梁家人有着极其严重的排外现象,他们更是不待见梁米薇这个中途改名回来蹭钱的叛徒。
而敏感细腻的梁米薇,也不待见看不起她的梁家。
但是,纵使梁家再怎么狠心,出于对梁米薇的同情,梁家给了她十万元,用于她大学和生活费以及日常的所有开销,让她以后的日子自给自足。
梁米薇高中毕业后并没有拿钱去上大学,她父母都是生意人出身,不是什么高学历,她的观念里上大学也没什么用,她自身更不喜欢学习,于是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之后,钱花光了,因为身体不好,就在昆明找了个养花的大棚干着。
她生活中不喜欢和人接触,尤其害怕和那些长得光鲜亮丽的现充接触,这会让她心中的自卑感不断地放大,滋生出嫉妒、不甘、憎恶等等所有坏情绪,最后她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连她自己都不喜欢。
她还是更喜欢那些活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人,那些永远高不可攀,触不可及却又那么真实的人。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察登科。
察登科身高一米八六,身材匀称,面容精致,面向温和,说话时彬彬有礼,声音轻柔,就像是古装剧里面常有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般。
“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个妹妹。”他对她笑着说。
“是……是吗……”她唯唯诺诺地答。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梁……梁米薇。”她答。
“介意认识吗?”
“认识我?”她心里暗暗恐慌了一下。
“嗯。”
“算了吧。”她道。
两人在寥寥几句沟通后不欢而散,直到他替她挡下了展览架高处落下的红砖花盆,英俊的脸庞被划出一道血口。
二十八年黯淡的无光、没有过男人与恋爱的无聊人生,第一次来了个男人,还是个闪着光的男人,怎么能不感动呢?
可是感动中带着彷徨,彷徨过后是不断地想要退缩和惧怕。
周围人不看好、他父亲冷着脸、他母亲不同意……她总是在放弃的边缘。
直到那天,察登科的父亲过逝了。
察登科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他说:我妈妈做了鼻咽癌手术,我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我以后只剩下你了。
那是第一次,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几分。
他失去了父亲,很快就要失去母亲了,他马上就要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她觉得自己够得着他了,他再也没那么闪光夺目和无可挑剔了。
那一刻,她忽然就觉得好爱他。
后来,他们结婚了,来到了座与世无争的小岛上。
察登科开店,她做干花,烦人的婆婆卖卖多肉植物,生活还算安宁。
纵使婆婆不喜欢她,可是她喜欢察登科,察登科对她也好,她舍不得为了这个活不了几年的婆婆离开察登科,于是她一直对婆婆的苛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人越长大,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其实相比孩子时越复杂……哪儿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
察登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能做一手好菜,家里开了个小饭店,收入相当不错,所以他一直有将饭店升级为酒店的想法。
但是,即使他是昆明人,在丽江一代少数民族扎堆的地方也不是好混的。
他深知自己的生意最好能和什么少数民族本地的特色产业结合才能更加稳住脚,比如大名鼎鼎的梁月茶。
刚好他通过几个朋友认识了在当地做旅行社的梁帆,一次酒局中他知道了梁家的状况,也得知了梁家凭空多了一个来抢财产的孙女,还看到了梁米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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