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扯了好不好,你当我是没接触过大学生吗?二十五岁的大学生回我们那边都给人打工了,你当我傻啊?”梁米薇回怼,“这种表面上问候,实则暗嘲学历的人多了好吗?你看她的那个表情,很明显就是在嘲讽我。”
陈月洲:“……”
有点累。
首先,梁米薇没有念过大学,也没有在各种层级的大学城市有过至少两年以上的居住时间,她其实对大学的了解是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的,没有办法矫正她这个畸形的观念。
她在一个以做生意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城市长大,做生意和搞学术本身就不搭边,再加上那里没有大学,她产生这个想法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自己在没念大学之前,也觉得大学生一个个臭屁哄哄的,没多大本事还唧唧歪歪的,硕士也大多都是废物,博士毕业一个月也才拿6k元钱,看到报纸上登着《大学生为了竞争公务员拿2500元的工资》会嗤之以鼻:这么牛逼,也没见你赚几个钱啊?
可是,到了北川之后,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北川的大街上抓一个人随口问学历都是本科起步,本科就是个入门门槛学历,硕士满地跑,博士也不少见,薪水随随便便一个神经病专业都是7k起步,而且这些人还各个有一堆特长,做着课题项目的同时还画个画、投个稿、创个业、参加个舞蹈比赛、举办个小型活动之类的……
后来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个情况:回自己这种七八线家乡混的很多大学生,要么家里有矿或者父母逼迫,要么……能力……一言难尽。
读书人说话总是显得不怎么接地气,理论知识说太多显得夹带私货或者不近人情,仕途不得志的文人从古至今都有点嘴贱,得罪人也是正常现象。
至于梁子淑有没有嘲讽梁米薇,其实梁米薇也许、大概、可能、说不定嘲讽了,也说不定没有嘲讽。
但是这些重要吗?
陈月洲道:“你能不能不要对别人的行为做过分‘理解’?”
“我哪里理解了?她就是那样表现的!”
陈月洲叹气:“语文老师做理解的时候,老师也说作者就是这么表现的,可是学生就是看不出来啊?甚至作者本人都看不出来,不是吗?”
“你这是在替她洗地吗?”梁米薇问。
“不是……”陈月洲有点头疼,“每个人成长的环境都不一样,表达自己情绪的方式也各式各样,可能她表达善意的某些方式,和你表达伪善的方式是类似的,但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说你没上过大学,人家就提了一句,你要不要这样?”
“我为什么不这样?难不成等着她骂我了我再开口吗?”
“可是你理解的就是对的吗?你理解对了你怎么不去高考语文拿150分呢?”
“你别跟我说这些偷换概念,我最会看人了,我知道她什么意思,这种嘴脸的人我见多了……”
“你这样子开心吗?!”陈月洲有些火了,不自觉拔高了音量,“我就当你说得是对的,人家就是在嘲讽你,好了吧?但是你开心吗?你只会更生气而已!少看别人的脸色,少分析别人的话语,少读别人的表情,别人没主动攻击你也没犯大错,别人不论凹人设也好、装可爱也好、整过容也好、性格差劲也好……跟你什么关系?做一堆理解之后还信誓旦旦说别人不是,是谁在主动攻击谁?做个快乐的傻逼能难死你吗?自己心脏不好还非要天天出门生气,怎么劝你就这么难?”
“那我就要当一个傻逼一样活着吗?别人嘲讽我,我也装作听不懂吗?”梁米薇也火了,站起来反驳,她指着陈月洲,一时间有些激动,“比如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登科的那点心思!”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厅沉默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月洲和梁米薇的身上。
陈月洲深吸气,退后了一步离开了人群的焦点。
他要忍住一巴掌抽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毕竟是[巅峰值]对象嘛……
哇……
这个任务真的是很让人恶心了……
[报复值]对象深藏不露,[巅峰值]对象特别欠揍……
半个小时后,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律师将遗嘱文件发给每一个人,梁米薇看不明白上面的内容,就招手让陈月洲给她翻译。
还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是帮你哥,这是帮你们家人,你帮我是应该的。”
“行行行……”陈月洲已经没脾气了,安安静静地低下头看遗嘱文件。
梁月名下的所有各种形式的资产笼统地可以分为企业资产和个人资产。
企业资产中,只有三人有继承资格:梁瞳、梁子佳和梁子淑。
比例是:3:2:5,梁子淑基本可以确定为饮料公司的新任老大。
说起梁瞳这个人,陈月洲看向坐在最角落一头短发的女性。
和梁米薇几乎一样大,但是气质却比梁米薇年轻了至少五岁,人瘦个子高,可能因为是国外长大的关系,外貌总觉得和正儿八经国内长大的人有点微妙的不一样,她一身皮衣,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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