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文玘看起来很快乐,笑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你笑,皱眉头的时候,每个人心都像被人拧了一把,文玘开心所有人随之开心,文玘悲伤的时候所有人随之悲伤,每个人都想给他最好的,每个人都想用最好的保护他……
那时候,文玘是每个人的宝贝,虽然调皮,虽然淘气,虽然时常让人哭笑不得,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讨厌他。
薛璁亲吻着文玘的发丝,若要说有什么是没有变,那便是这幽幽薄荷香,从小到大,文玘没有换过其他香料,清爽的气息令他即使在夏天也让人想要亲近。
冰肌玉骨,空谷幽兰,这本该是上天专门为这个人准备的词。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第 10 章
元康六年之后,似乎就没有见过文玘那样眉眼弯弯的笑容了吧?
十年之前的文玘美的是纯真烂漫,以最纯粹的美好吸引人,而从那年开始,他的美,那慢慢变成了惊心动魄的摄魂之美,美得惊人,美得妖异,美得不详。
叹了口气,薛璁从回忆中抽身,轻声道:“玘儿,我本来只是想说,麦飒或许是在京中各处活动,以便在朝廷中建立更加有益于他发展的‘盟友’……却没想到……”你想岔了。
文玘总是这样敏感,只要说偏一点点,就会让他想到不好的结论。然而薛璁却无法责怪文玘,他知道文玘会这样,大半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
“珩明……”沉默了很久的文玘突然开口,“你,真的不介意吗?”
“嗯,不介意。”
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爱人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可是薛璁却清楚地记得,那时文玘是如何义无反顾一步步走向地狱,没有回头,没有旁顾,更没有一丝犹豫!
文玘依然背对着薛璁,却往薛璁怀里缩了缩。
“谢谢……呵呵。”
低微的笑声,自嘲,自欺。
薛璁知道文玘不信。
是,文玘该不信。
关于麦飒的话题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下去,薛璁知道不论文玘嘴上是怎么问的,但心里对于麦飒必然已经有了决断,这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有的智慧,而他薛璁——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哪怕和皇帝的私人关系再怎么亲密,对于这些军国大事都不应该c-h-a嘴过多。
薛璁温柔地抚摸着文玘的身体,直到文玘睡去了,自己也困顿了,才在不知不觉间停止了动作。
这天晚上薛璁做了一个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前,文玘第一次躺在自己面前,面带羞涩,华美的衣物一件件从他身上剥离,露出完美无暇的玉白身体,j-i,ng致的锁骨,樱红的茱萸,还有……
“原来你都是骗我!”
冰冷的话语冲破梦境,薛璁猛地睁开眼睛。
天色还是黑的,文玘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并未苏醒。
三军对垒都不曾让他改色,然而一个残缺的梦却让他呼吸不稳。轻轻吁出一口气,薛璁感到额上s-hi冷,抹了一把,竟是满头的冷汗。
喘息着,或许是胸膛的剧烈起伏让睡梦中的文玘有了感觉,文玘翻了个身,揉揉眼,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彼此看的都不真切,文玘只觉得薛璁的心跳有些快,却看不见对方额上的冷汗。
文玘打了哈欠,像是安抚地在薛璁胸前摸了摸,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怎么了?”
薛璁缓了口气,将文玘搂得紧了些,才说:“不……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还好吗?”
“嗯,没什么。”
文玘没有追问,往薛璁怀里偎了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抱着对方睡过去了。薛璁紧紧手臂,心想无论如何,现在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过去那些……也就过去吧。
第二日上朝还是那些破事,文玘坐在皇位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不置一词,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薛璁也是有些魂不守舍,在皇宫里留宿的次数多了,不免心虚。今日上朝面对其他大臣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在眼前这些事和他关系不大,偶尔走神也不至于被人逮个正着。
“既然岸上防不住,那干脆就下水打吧。”
文玘的声音突然将薛璁的思绪抓了回来。朝堂上出现了短暂的静默,薛璁怔了怔,突然反应出文玘说了什么——
下水打?
这意思是……
“陛下,此事恐难为啊。”一个老臣率先站了出来,他朝高高在上的文玘施了个大礼,才道:“陛下,这海上不比陆地,海上风大浪高,极为险恶,普通小船根本无法抵御。而建造大船耗资甚巨,那些海寇又居无定所,难以搜捕,专门为他们耗资建船恐怕这……”
“江大人此言差矣。”
一名武将站了出来。
“陛下,海寇每年在沿海劫掠的物资足以兴建数艘大船,若是能够造出抵御风浪的大船,当派兵直捣盗匪的老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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