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铭看着他,似乎有些动怒,但有莫名其妙地压了下去。因时间仓促,大房没在他身边成功放下眼睛,也没来得及收买可靠的人,只偶尔和秘书通话,似乎有透露过集团内部对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不同声音。
“那个宋海平,想听你说说。”房中铭道。
大房便敞开了,从李希怎么找项目,怎么联系上宋海平,如何说服他,自己又如何昧良心凑钱借钱。高长青半道儿来插手,又如何化敌为友,借着新认识的关系,帮宋海平搞定了试验需要的种种手续。又说宋海平果然是个书呆子,只晓得埋头工作,不晓得抬头看看周围的行情,更不知道如何推广企业和去政府机关打交道。
幸好李希在这方面是一把好手,定着宋海平的牌子出面跑了一段时间,方方面面都给摆平了。
并且,还借机申请到该区政府提供给高新产业的国家补贴。
亲自下去做事情,才晓得其中艰难。往往跑出去一天,一件事情也没办成;若是有幸办成了一件,需要买罐啤酒庆贺一番。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买房少爷的账,有时候还被这身份带累了。
如此种种,房中铭听得很认真。
大房本来也只是随便讲讲打发老人家,可说到后面自己来劲了。
房中铭突然飞出来一句话,“你推了高家的婚事,后面还能和高长青好好合作,算是能控制自己了。不过,是真不喜欢高长青,还是为了崔玉?”
崔玉两个字出来,大房卡壳了。
他抬头看着房中铭,而房中铭却捡起茶几上摆的橙子剥起来。黄色的橙肉,白色的经络,一点点展开后果酸的气味充斥鼻端。
“策马扬鞭三千里,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将一小瓣橙子放口中,“谁没有年轻的时候?你为女人昏头也不是一回两回,我有心理准备。”
大房轻声,“一大半是自己不愿意,一小半是因为崔玉。”
“一小半?”房中铭扬眉,几根白发额前颤抖,“连你小叔叔都说服了,只是一小半?”
大房肚子里还在套词,没想到老家伙居然主动提起来。
“他也是同情我。”大房不动声色。
“跟你有什么关系,同情你?崔玉是崔明烟的小辈,是看在她面上。”房中铭叹口气,“他呀,还是重情,心里放不下。我说过了,真放不下就把人找回来,他又不愿意。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拦着他。”
大房动了动眼珠子,“爸,当年是你让小叔和小婶结婚的呀。”
“我只是建议,怎么选还是看他自己。他和崔明烟本来问题就多,只不过差一根稻草。”
冠冕堂皇。
大房心里冷笑了一下,让结婚的是他,人婚姻中让去追回崔明烟的也是他。婚姻,在房中铭眼里到底是个工具。
“不高兴了?”房中铭将剩下的一半橙子给他。
大房接了,撕下来一瓣吃,“有点儿。”
“也就是你妈影响你太多,给你灌输不必要的东西。”房中铭问,“她应该还不知道崔玉和孩子的事情,不然肯定闹翻天。出去玩也好,省得搞得乱糟糟的。”
大房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最后骗过房中铭的居然只有白女士。
“之前我让中擎去找崔玉问问你的事情,他回来说崔玉不知道。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姑娘办事很有条理,对你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清楚?即使辞职后的事情不清楚,也不应该那样回我。不过我理解中擎的为难,便让别的人去处理。”房中铭叹口气,“那时候,嘉树都要出生了。”
老狐狸,果然是能憋得久的。
嘉树的名字出来,更显得厅里安静。
“一个孩子,也不是养不起。”房中铭道,“好好养大成材,给一份财产也就是了。”
大房将剩下的橙子全塞口中,大力咀嚼。
“你就是太纵容崔玉,什么都随她高兴,事情不是那么办的。”
用力吞下酸甜的汁水,大房扯了张纸巾擦嘴,“你觉得该怎么办?”
“你和崔玉如何我不管,孩子得带回来自己教养。看不惯房家的人太多,关键时候抽梯子的人也多,何必把软肋放在外面让人有机可趁?”
“崔玉不愿意。”大房将纸巾揉成团,丢垃圾桶里。
“你呢?”
“我也不愿意。”
房中铭两手交握,“没别的可能性了?”
大房摇头,“没有。”
房中铭叹口气,手深入睡衣口袋,似乎要拿手机。
“爸,你既然知道嘉树的事情,就没别的要说了?”大房问。
房中铭手顿住。
大房心平气和,“要说软肋,说有机可趁,不能只处理嘉树。其实也是巧合,我本来不太愿意提,既然你都说了,就不得不提一嘴。”
“我应该有个弟弟,你查崔玉的时候自然会涉及到他。翻得底儿掉天,他的父母是谁你门清。再往我这边查查,是不是连我帮他的事也清出来了?也是为了这个,左右为难,才一直没动手的吧?”
房中铭铁人一般,感情上没有任何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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