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傀未料此人功力竟如此霸道,躲闪不及,哇得吐出一口乌黑,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到了墙上,而他c.ao纵银线的九根手指,竟生生被炸了个粉碎,一根不留。
“啊——”
淳于傀面上笑容终于一寸寸崩塌,惊恐的望着自己光秃秃两只没有手指的肉掌,发出一声不类人声的惨叫。
院中黑衣人皆已被神出鬼没的北疆骑兵制服,穆允脑中嗡得一声,震惊的望着犹如天降的银白身影:“师父……”
“你的账待会儿再算!”
卫昭冷冷丢下一句,大步上前,将破烂一样的淳于傀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寒声问:“解药在何处?”
穆允吓得不敢吭声,自相认以来,便宜师父一直是温柔的哄着他,对他有求必有,从来没有用这样恶劣的语气同他说过话。此刻听卫昭提起“解药”,穆允更慌。难道便宜师父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没了十指,淳于傀再无法施展傀儡术,此刻披头散发挂在墙上,宽大道袍被风吹得鼓鼓当当,简直如游荡的鬼魂一般。他y-in鸷而扭曲的盯着卫昭,目中滚过愤怒、嫉妒、忌恨诸般情绪,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卫侯为何会如此愤怒呢?”
“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徒儿,他根本不信任你,哈哈哈,哈哈哈,他宁愿来找贫道要解药,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卫侯呢。”
卫昭冷笑,不受他挑拨干扰,手下加大力道,复问:“解药在哪里?”
“呃——”
淳于傀脖颈被扭得咯咯作响,呼吸困难,面色酱红,但他依旧发疯一样的扭曲的笑。
“卫侯自诩清高,可说到底,卫侯和贫道,甚至和贫道的师父,是一样的人啊。那解药,贫道可以告诉卫侯在哪里,可卫侯敢用吗……”
淳于傀忽贴着卫昭耳根,絮絮低语了几句,在卫昭刹那僵滞的面孔中,淳于傀溢满报复快感的笑道:“卫侯,你敢用吗?”
说完这一句,他忽又直勾勾的把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雪袍少年身上,露出一抹诡异而恶意的笑:“殿下,你要记住,这世上所有对你好的人,都是在觊觎你的美色,觊觎你的身体,与贫道并无差别,哈哈,哈哈哈——”
卫昭面色y-in沉欲滴,目中火星四溅,用力一扭,淳于傀惨叫一声,复又破烂一般掉到了地上。
“带下去,好好留住他这条狗命!”
卫昭从牙缝中挤出一行字,冷冷吩咐。
穆允本想上前,见卫昭动了真怒,吓得又把脚缩了回去。
几名亲兵利索的把淳于傀拖了下去,这时又有将士从外进来,询问:“侯爷,外面那些人如何处置?”
“先羁押起来。”
卫昭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破旧的小屋很快安静下来,就剩师徒二人。
……
“不是胆子挺大么?怎么不说话了?”
卫昭自捡了把椅子坐下,眼皮一撩,落到对面少年身上。少年身上斗篷已掉落在地上,想是方才缠斗中掉下的,此刻眼微垂,长睫浓密如扇,随他声音轻轻颤了两下,手里尚握着半截断掉的剑,乌发与雪色发带缠在一起,紧贴着颊,愈发衬得小脸雪白,显然是吓坏了。
少年不吭声,气氛便僵着。卫昭心里再气再怒,终究庆幸自己及时赶到,这个小家伙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心肠一软,于是拍了拍腿,道:“过来。”
穆允却不知卫昭要如何与他“算账”,他既心虚,又茫然,甚至有些浑浑噩噩不知所在。他不知道,淳于傀最后到底和卫昭说了什么,但从卫昭反应来看,绝不会是什么好话。他很害怕,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解药,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他更害怕,他永远都不能变回正常人,永远都只能做一个不见天光的小怪物。
如果那样,他宁愿自戕。
反正大仇已报,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都已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他手中,包括“寿终正寝”的武帝。他虽然很想努力的活着,待在便宜师父身边,可如果便宜师父真的嫌弃他,不喜欢他了,他也绝不会死皮赖脸的做他的负累。
他对这世上的人和物本就没有什么留恋,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一个便宜师父而已。可笑那些天天提防着他、绞尽脑汁想陷害他的官员和后妃皇子,以为他多想做那个太子。要不是为了报复便宜父皇,要不是不想和武帝投同一批胎,要不是便宜师父时隔多年突然出现,他早沉到湖底去追寻他的自由去了。
如此一想,穆允倒突然生了几分释然和决绝。
少年深吸一口气,依旧紧捏着那把断剑,慢慢走到卫昭跟前,准备把腹中早备好的慷慨之词一股脑说出来,表达自己绝不为狗皮膏药绝不惹人嫌的决心。然而才只张了张嘴,身子一轻,便已被人揽着腰肢按到了怀里。
卫昭道:“把左手伸出来,让师父瞧瞧。”
少年浑身一僵,藏在雪袖里的手反而往里缩得更紧了,连前一刻还柔软的腰肢,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卫昭并不用强,只放低放柔语调,重复道:“听话,把左手伸出来,让师父瞧瞧。”
“怎的,藏这么紧,是藏了金子还是银子。”
“徒弟大了,知道藏私房钱了,连师父也不孝顺了。”
“罢了,你就藏着吧,也不怕捂出霉来……”
卫侯爷把年轻时油腔滑调的功夫都重新使了出来,絮叨半天,也不知是真管用了,还是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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