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是主,自然要好好招待客人,见林瑜年少,又是一副斯文俊秀的样子,就有心引着他去另一边弄些文雅的玩乐。
柳湘莲就携了林瑜的手与他看,道:“你莫小瞧人家,瑜哥儿可不是什么上不得马、提不了剑的文弱书生。”说着拉了他道,“只管与我们一道来。”
冯紫英想了想,也是一笑,心道自己可不是昏了头了。一个刚从考场里头出来,就能出来跑马神色号不见颓靡的会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特别是春闱,整整九天不可穿夹衣,在一个号间呆着又没个炭盆,还能这么神采奕奕的可见绝非常人。
三人痛快地在场子里跑了两圈马,林瑜这才觉得身子骨展开了一些。
“光跑马无趣,须得比试一下才好。”冯紫英亲眼见过了林瑜伏在马背上轻轻松松地模样,心里更放开了一些,便提议道。
“这个好。”柳湘莲先赞道,越发起兴,“只跑马也单调了一些,不如咱们再加上骑射。”说着看林瑜。
林瑜爽快一点头,道:“比试须得有彩头,这才像个比试的样子。”
柳湘莲便道:“正是这话。”又道,“只这比法怎么算,是算跑马呢,还是算靶数?”
林瑜转头看了一圈,见这马场的四周有一圈不矮的围墙围着,又离跑道大约有五十来米,眼珠一转就计上心来,道:“我有办法。”
冯紫英也不问是什么办法,只是笑道:“便听怀瑾调停指挥。”
于是林瑜就叫拿来是个草靶过来,一看这草靶还不是家里惯用的那种有环数的靶子,上头只有一个红心,摇头道:“这个不行。”比了比草靶的半径,又叫拿一根差不多长的毛笔、墨与砚台来。
冯紫英就笑道:“到底是解元郎,跑个马都用得上笔墨纸砚,竟玩出风雅来了。”说着又问,“还要什么?”
“纸不必,还要一把尺子,一根和笔差不多长的杆子。”
柳湘莲一合手道:“我知道了,瑜哥儿是想弄一个规,可是要在草靶上画圆?”
林瑜笑看他一眼,心道到底实在市井经过的,冯紫英大约是没见过那玩意,不过这大家公子本也见不到工匠用的家伙,笑道:“正是如此。”
一时拿了来,林瑜三两下弄出一个简易的圆规来,先定出圆心,再比着半径十等分,一个简易的带环数的靶子就做好了。
林瑜指着靶子道:“射中最外边的只有一分,以此类推,最里面就是十分。一共十个靶子分散在这场子的四周,每人十根箭,按照靶子上的数目计分。跑马也算分,第一个完成并跑过终点的就算十分,第二名五分,最后一名不得分。每人的箭袋中不许有箭枝留下,每一个靶子一人只能射一次,最后分数最高的得胜,如何?”
“这法子新奇,妙得很!”一个林瑜耳熟的声音在外头叫了一声好,他回头一看,正是曾经在扬州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公子。
因着这边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人已经围了一圈,三人竟谁都没注意。冯紫英是熟的,忙上前告罪道:“不知三王爷驾临,小子失礼了。”众人便跟着行礼。
三王爷道:“是我见你们正说得起劲,不叫他们出声的,本王也想听听。”说着上前来拉着林瑜的手道,“两年前一别,瑜哥儿已经得了解元,风姿更出众了。”
说着,又吩咐仆下按着林瑜说得去办,笑着与冯紫英道:“到底是解元郎,便是想个法子也比咱们新巧。”
林瑜无奈道:“三王爷谬赞,不过是些许小道,哪来玩乐而已。”
冯紫英瞧着与三王爷倒是熟悉得很,问道:“这么晚了,怎么王爷还出了城?一会子城门关了须回不去。”
王爷就拉着林瑜往看台上走,笑着说:“谁叫你们出来玩偏偏不带着我,我就自己来了,还敢赶我不成?”
冯紫英忙笑道:“并不敢。”众人也纷纷笑说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怕扰了三王爷,想着王爷还来不及呢!
说笑一回,见□□齐备了,林瑜便起身准备下场。哪知道三王爷并不放手,只当他是怕人说不恭敬不愿意坐自己边上,笑着安慰他道:“不碍的,只管安坐,没人敢说。”
林瑜一听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因笑道:“并不是,只是这原就是小生与紫英他们的比试,须下场了。”
三王爷听了先是惊愕,而后忙亲自送了他下去道:“是本王想岔了,既如此,那本王便来做一回判官。”
众人纷纷笑说再公正不过了。
一时,三个俊秀公子已经在起点坐在普通一等的高头大马上,其中林瑜的身量最小一些,也最招人话说。
众人议论纷纷,少不得拿三人做个赌注。
有人见贾琏百来两银子俱压在了林瑜身上,便笑道:“那林郎可是琏二爷家的亲戚?”林瑜虽然学问好是个少年解元,众人已经都知道了。但是三人之中一个是出了名的串风月、能摔会打的柳湘莲,一个是神武将军之子、家学渊源的冯紫英,还真是没几个人看好林瑜。
不过光看在林瑜那张看着就叫人心折的脸,以及三王爷眼见着对他的看重上,还是有人意思意思买一点的。
贾琏回道:“可不是,他是我那做盐政的姑父的侄子,平日里最爱重不过的,前儿刚上了京,赶考来的。”
在另一桌的缮国公之孙石光珠见了他,忙过来拉了贾琏道:“你来也不说一声,才听到你声音。”
贾琏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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