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启面色一沉,示意身旁的帮工:“把他请出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品行不佳,学识不行,比起他姐姐,差的远了。
—
木芙蓉此刻正在学舍捧着书本看书。
她的新舍友周令月在一边盯着她看。
木芙蓉终是看不下去,放下书本:“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周令月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从未有过与人共寝的经历。这几天和木芙蓉在一间学舍。木芙蓉长她几岁,性情温柔,待人体贴。她感觉比她一个人住在小舍自在方便多了。
木芙蓉脸颊微红,她低了头,轻声问:“你怎么不回家去?”
“我要是回家,我爹知道我换了女装,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周令月连连摇头,“不回去,不回去。”
木芙蓉掩唇而笑:“可你一直不回去,令尊岂不是更生疑?”
“咦,我倒忘了。”周令月懊恼,“啊呀呀,今天也来不及了。诶,对了,我听你口音,你也是京畿人氏,你怎么也不回家?”
她话一出口,木芙蓉就变了脸色:“我,我家里远,来去不方便,不如省着时间多看看书。”
周令月并没多想,只道:“嗯,说的是。”她看了木芙蓉一眼:“你的确很刻苦。你应该继续下去,也许哪一□□廷允许姑娘家参加科举,你学识够的话,就能参加,到时候金榜题名,多威风啊。”
木芙蓉轻笑:“我哪想那么多……”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罢了。
书院肯收容她,她就努力读书,不辜负夫子们的教导。
—
崇德书院有了两名女学子,消息传开,先时持观望态度的人有暗暗动摇的。
但是一两个月过去,书院也没出现第三个女学子。
据说书院的这两个女学子在书院月测时,排名还挺靠前,不比书院的男子差。
还有一个人说,其中一个女学子因为家境贫寒,被免去了束脩。书院免费提供食宿。——这倒是挺让贫苦百姓心动的。
关于女性地位的话题还在继续。
十一月底,京兆府接收了一个新案子。
一个名叫牛素敏的女子,状告自己的叔叔抢夺家产。
她的父亲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牛父还在世时,曾言说要为女儿招赘一个女婿,继承牛家家业。可惜还未实行,牛父就生病去世。
牛素敏刚给父亲办好丧事,她的叔叔牛二中就上门了,将家产据为己有。又说叔代父职,要给侄女做媒,许给郑家老三。
她父亲还在世时,和牛二中并无什么来往。事实上父亲看不上游手好闲的牛二中。如今牛父一过世,他就上门了。
至于那郑家老三更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浑人。
牛素敏如何愿意?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族中长辈虽同情她的遭遇,却无一人为她出头。牛素敏一咬牙,拔下发簪,请人写了状纸,要状告牛二中。
旁人劝她不要多事,牛二中虽然无赖,可是弟弟打理兄长家业,也没什么不对,将她许人,也属正常。唯一不妥的是,许配的人太不像样。
牛素敏不顾劝阻,敲响了京兆府外的鸣冤鼓。
她一弱女子抛头露面,不顾丑,不顾羞,要吿自己的叔叔,引来不少人围观。
大周重视人伦,见有晚辈状告长辈,还是自己亲叔叔,当即就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偏巧这日程寻和苏一起经过此地,看见热闹,本要绕开,却不知不觉被人挤着更往前凑了一些。
云蔚和杨姑娘婚期将至,程寻给杨姑娘的添妆礼已经准备好了,可转念想到她和云蔚也认识六七年了,也得有给云蔚的贺礼才是。
这段时日,她忙的很,少与苏凌相处。趁着这机会,可以一起上街看看。
苏凌欣然应允,两人换了便装,相随出行,不想竟遇上此事。
此地人多,苏凌唯恐呦呦有个闪失,他拧了眉,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想给人群冲散。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你可知道?晚辈状告长辈,是为不孝?”
牛素敏一身素服,脊背挺直:“若非长辈不慈,何来的晚辈不孝?”
京兆尹面沉如水:“牛氏,本官看你年轻,又新丧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收回状纸撤诉,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牛素敏摇头:“谢大人好意,求大人做主。”
人群中发出叹息声。
大周重孝道,晚辈状告长辈,不管是什么缘故,都要先挨十棍。
这位牛姑娘看着弱质纤纤,又一身孝服,这十棍下去,肯定要皮开肉绽,严重些可能会丢半条命。
程寻在人群中听到议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气得咬牙:“怎么能这样?这姑娘也有十几岁了吧,怎么就不能自己打理家产了?她那叔叔在她父亲孝中给她许亲,难道就又合乎规矩了吗?”
苏凌轻轻拍一拍她,示意她别恼。
旁边一个瘦高的男子大约是个知情人:“嗨,这你有所不知,那牛二中自然不会傻到说是哥哥尸骨未寒,他给侄女定的亲,他只说是娃娃亲,说牛姑娘还不记事时就定下了。那郑老三还有信物呢。”
“那怎么会有信物?”另一人问。
“嗨,你怎么这么蠢呢?”先时瘦高男子又道,“牛家的家业都被牛二中给占了,他还能拿不出一个信物来?”他摇摇头,叹道:“可惜了,牛老爷没生个儿子,也没过继一个。再不济,提前给女儿选个赘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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