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谨言长舒一口气退回到座位上,一放松之后手和腿却抖得更厉害。
等他被允许进icu探视,换好无菌服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的护士说:“他早就醒了,但你进去别让他说太多话,他需要静养。”
“他情况怎么样?”
“麻药劲儿过了就很疼呗,但整体状况还不错,刚医生跟他说他的情况时他还能笑着感谢医生。”
麦谨言推门而入的时候乔峥倏地睁开眼,一见是他眼里就有了笑意。
极其虚弱的一个笑,却又是发自内心的一个笑,出现在那样一张惨白的脸上,让麦谨言心里猛地一阵收缩。
他三两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疼得还厉害吗?”
乔峥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略带埋怨地问:“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声音很低弱,语气很委屈。
“我想啊,可没到探视时间不让我进来啊,我都恨不得硬闯进来了。”
“那也没见你硬闯进来……”他抬起水润迷蒙的眼看他,“我胃好疼……”
其实不是胃,但对他来说区别不大,麦谨言也就没有纠正他,只是红了眼圈说:“可是我现在不敢上手给你揉,我都不敢把手伸进去摸,怕碰着什么不该碰的管子……”
“放我衣服上……放上面就行……”
麦谨言懂他的意思,一只手隔着病号服轻轻地覆在他上腹:“这样感觉会不会好一点儿?是现在更疼还是当时刚受伤的时候更疼?”
“当时更疼……特别疼……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当时……还以为要回去了……”
麦谨言哽咽着没说出话来。
当时更疼,他以为活不成了,所以他当时才一声不吭,一个疼字都没说,是怕吓得他更魂不守舍吧。
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转危为安了,才敢这么跟他撒撒娇喊喊疼?
眼泪终于没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乔峥急了:“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快好了嘛……也没那么疼了……”
麦谨言没舍得收回手,于是埋头在袖子上蹭了蹭眼泪,说:“医生护士说你现在还不能说太多话,你闭上眼睛休息吧,我陪着你。”
乔峥果然闭上了眼,但很快又睁开:“点点她弟弟……到底什么情况?”
一提起闫俊坤,麦谨言就咬牙切齿。
一个月前唐司机确实是将乔峥承诺的一千万一分不少地汇到了点点父亲的账户上,但闫俊坤之前赌博欠下很多外债,父母为了帮他还债已经花掉了其中的六百万,以为之后会相安无事了,却没想到闫俊坤除了赌还染了*du,为此还欠下了高利贷,却不敢告诉父母,只是在被追债时找各种理由向父母要钱。
父母不知其中的缘由,只当他是恶习难改,还想拿钱去赌*场上翻本,就撒谎说乔峥只给了六百万,还有四百万要日后才给。
没想到他却转头就去找乔峥要钱了,而且在跟踪麦谨言去面馆的当日,他确实是吸、*du之后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状态。
他当时虽然被麦谨言又是刀子捅又是凳子砸,却都没有伤到要害,现在也住在这家医院。
“你放心,他逃不过惩罚的,等他一出院就又该进去了。”
乔峥并没言语,只是又闭上眼睛安静地忍痛。
麦谨言这时才想起他之前说的半句话“还以为要回去了”,赶紧附在他耳旁悄声问道:“你还有可能变回松鼠吗?”
乔峥又睁开眼睛,这次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低声道:“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c,ao作起来太难……”
“那你现在先别说话了,等好些了再慢慢跟我说……”
“嗯。你不是说给我买了只松鼠吗……你什么时候……把它带回来……”
“那也得等你出院啊。你现在什么也别多想,安心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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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普通病房的乔峥真是不好伺候。
让把那份道歉的点心放到床头的是他,说不能吃时不时看看也舒服。
让把点心撤走的也是他,说不能吃还让他时时刻刻闻味儿对一个病人来说简直太过分。
而且一会儿供在床头一会儿撤走,反反复复好几次。
直到那盒糕点变质了才作罢。
但麦谨言一点儿也没觉得烦,不仅任劳任怨悉心照顾,还越发心疼他。
虽然这次伤到的不是胃,但这损伤对他整个消化系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剧烈的上腹疼痛在术后也持续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疼痛稍缓,好不容易排了气,好不容易可以略微进流食了,但每次进食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他花半小时喝点儿粥喝点儿汤,要花半天的时间来难受。
好几个小时后勉强好受一些,又该吃下一顿饭了……
因此他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难受,半夜也时常惊醒呕吐……
唐司机心疼之余会跟麦谨言抱怨:“你风水也调整了,该请的宝贝我们也请了,你也给小乔总做了这种符那种符的,怎么还老不见好?”
麦谨言每次只是笑笑说“这是需要时间的”,私底下却跟乔峥叹道:“我看风水测八字算卦这么好几年,只有面对你的事儿时觉得有心无力。因为调风水、制作符咒这些事儿都是要结合八字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我不能直接用乔峥的八字,因为那是个已死之人的八字,我也不知道你作为松鼠的真实生日,只能从笼统的角度来弄,这样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说这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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