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日,距离南笙和顾琛的婚礼还有6天。
这一天,南永信在监狱死亡,死因:自杀。
南笙站在监狱外,看着法医将父亲的遗体抬上医疗车,她宛若被石化了一样,此时下午3点,烈日当空,她原本应该觉得热,可却始终觉得如坠冰窖,连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住。
理智告诉自己父亲已经去世了,可是下意识的却并不相信那个被几尺白布盖着的,宣布没有生命特征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来到自己身边询问什么,她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整个时间段,南笙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唯我独爱:无敌萌少的极品妻。
她的记忆终止于见到父亲遗体的那一刻,开始于医疗车发动的引擎声。
引擎声似乎唤醒了她潜伏已久的知觉,她记起身在何处,于是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去追远走的医疗车,宛若只要可能追得上,父亲就还能活过来,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喊一声:“阿笙。”
可是,人的体力又怎么能追赶上汽车呢
炎炎烈日之下,南笙很快就体力不支的跌倒在地,她汗流浃背,异常狼狈的喘着粗气,看着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医疗车,终于落泪。
“爸爸爸爸”
现实未给她任何反映的空隙,口袋中的手机骤然响起,像一道催命符让南笙有一种被人遏制住喉咙的感觉。她深陷在失去父亲的苦痛中,应该是对周围的任何事情都是没有知觉的。
但或许真的有冥冥之中这一回事,手机响起的时候,南笙就迫于急切的翻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来自南修远,他说:
“阿笙,奶奶走了。”
2008年7月1日,距离南笙和顾琛的婚礼还有6天。这一天,作为准新娘的南笙失去了两位亲人,一位是父亲,他至亲至爱的人,一位是奶奶,即便关系再如何的不好,却终究还是血浓于水,他们就这样不留任何一句话的离开了她,让她在这天地之间,孤苦无依。
爸爸的去世夺去了南笙的理智,奶奶的离开却让她意识到这一切的发生或许并不是一个巧合。
她在略微理清了一下思路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并未挂上南修远的电话,她听到南修远询问的声音:
“要来医院吗”
终究还是要去看看的,即便人死如灯灭,不会对人世间的事物有任何的感觉。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奶奶已经移入太平间,南修远看到南笙狼狈的模样,急切的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南笙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南修远应该还不知道父亲也去世的消息,南笙在想,该如何告诉他
一路上,她是从警局走过来的,时间充裕,所以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邹宇的那条短信,想起了自己强行压制下的猜测,也想起了6天后自己和那个人的婚礼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是巧合,可是她要从哪里去理清这一切的事情呢
身体里的痛感几乎要将她活生生的撕裂成两半,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切肤的疼痛,以至于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
她是来看奶奶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父亲已经死了,奶奶也已经死了,她头,又好像没有,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连呼吸都是轻微的,可是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心脏出骤然的疼痛才让她的呼吸无法顺畅。
她始终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这一刻的南笙,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顾琛抬手打开了窗户,已近夜晚,风却还夹杂着白日的余温,吹拂在脸上让人觉得粘腻一片,很不舒服,犹如他们此刻煎熬的心。
他承认了所有,却由始至终没有谈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计划。
他原本是打算让南永信穷苦潦倒之际再至置于死地,却没做。
后来,他想依靠偷税漏税的罪名让他被判死刑,结果也没做。以至于他最后违背了自己的心,只给了他三年刑期。
他不说这些计划的更改是以为一个叫南笙的女孩,因为他不想要靠这微薄的感情来换取什么,更何况,南笙也不一定就能被自己换回什么。
南笙的平静在顾琛的意料之中,毕竟她原本也是猜想到的,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坐实了所有的猜测,顾琛以为她不会说话,可她却在时光缓慢流逝中轻声开了口,她说:
“阿琛,还有6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顾琛眼眶生涩,却拼命压抑住,他点头附和:
“是,但是阿笙,我不会强迫你做我的妻子,你若走,我送你,若留,婚礼如期。”
南笙突然笑了,那笑犹如雪花突落,惊艳一瞬,徒留的却只剩冰冷和苍白。
她说:
“20年前,你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和父亲,20年后,我也同时失去了父亲和奶奶,我终于相信有些事是命中早已注定的。”
那一天的最后,他们谁也没有谈及南永信和奶奶太过巧合的死亡,顾琛不说,是因为他相信南笙的判断力,南笙不说,是因为她不想高看了对方的智商。顾琛费尽心机想要隐瞒的过往,又怎么会允许在婚礼前夕出现这样的事情
南笙同样没有提及的,还有那封来自邹宇的短信。
若说了,父亲和奶奶的死对于顾琛而言将不会再是意外,他是可以插手可她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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