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柏氿当即用力抓住那戴笠人的手腕,道:“辛兰,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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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阿拔汗国的宫殿里又多了一位客人。
程昀挠了挠脑袋开门走进屋里,“小柏,你这么千里迢迢的把叔叔我召回来是要……”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抬头却发现这屋里的人并不是什么小柏,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女人。
这女人刚脱下上衣,那肌肤上有许多狰狞的疤,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仿佛树林里层层叠叠的树枝。
她的头上戴着纱笠,看不清面容。
这一刹的相遇里,那女人似乎是被他突然的到访给惊得忘了动作,程昀却一眼认出来这人是谁。医者要认出一个人来可以有很多的方法,认出她,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他找了她将近十年。
他想了她将近十年。
十年,多少个无言的夜晚,他坐在山头或是树下,抚着酒葫芦,想着她。
风动枝摇,叶涛涛,翻卷如浪,沙沙的响。
叶底有鸟清啼,叶上春阳暖软。
一刹对望很短又很长,仿佛越过天涯和生死,一刹之后,程昀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迅速大步走上前去,将她用力抱在坏里。
……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这样弃我而去……
……那么我一定会在故事的最开始……
……就像现在这般……
……紧紧抱住你……
他抱得很紧,怀里的人挣扎起来,“你……流氓!”
对了,就是这个反应,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但就是这个反应没错。
程昀笑了笑,眼底却有一些红,越发用力的收紧了手臂不让她挣开,“辛兰,我好想你……”
辛兰有些气闷,厉喝道:“流氓!你放手!”
程昀却只是低笑,埋进她的颈边,嗅着她的香,道:“辛兰,我喜欢你。”
辛兰一怔,接话道:“做的菜吧?十年没吃过了很难受是吧。你放开我,我一会儿去给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昀突然又将她抱紧了些,“不只是你做的菜,还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最想吃的,也是你……”
辛兰顿时烧红了脸,挣扎道:“流氓!你走开!”
“我不走,说什么也不走。”程昀忽然将她抱起来,直朝床榻而去。
辛兰惊呼一声捂住胸口,动作间她头上的纱笠掉下来,露出她那样疤痕交错的脸。
辛兰忽然尖叫着捂住了脸,“你别看我!”
程昀将她放到床上,压上去,把她的手腕按到两边,随后,缓缓的吻上她脸上的伤,一条一条,近乎虔诚的描摹过去。
她曾经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跌下去,崖底树林很密,树枝也很密,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虽是救了她,却在她身上留下了这样深刻又丑陋的印记。
她想将自己遮起来,却被程昀按着手腕动弹不得。程昀一点一点吻过她的脸颊,眼睛,额头,鼻子,而后又抚着她的唇,道:“丫头,我错过了你整整十年,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你走。”
言罢他便吻了下来,占着她的唇,探进她的天地里,那动作深而柔,仿佛微风之下的海,一浪一浪将她卷进去,从此再无法逃脱。
海浪一般的翻覆里,她看见他撑在她的上方,额角沁出了些许薄汗,那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藏了火,抚在她脸侧的掌心也很烫,灼得她无所遁形。
“丫头,”他俯下来,抱住她,贴着她的耳边,低低的道:“我会医好你,一定会医好你……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你。”
为了你,所以,一定会医好你。
程昀见到辛兰的时候,柏氿正坐在廊椅上托着下巴看呼延察练习射箭。
他如今是汗首,自然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但他现在不过才十四岁,习武的事情也不能落下,这少年帝王的生活,简直比她当年做夜月侯的时候还要忙。
那么乖巧懂事的小柿子啊,如今长大了呢……
柏氿眸光含笑,想。
羽箭破空,携着迅猛的气劲“笃”的一声钉在靶心。
“正中靶心!”柏氿笑眯眯的鼓掌,“小柿……呼延察真棒!”
若是换成十年前的小柿子听她这样夸奖,一定会笑弯了眉眼就差没跳起来。
呼延察听了却只是神色平静的抽出第二支箭,搭上弓,盯着靶心,淡淡道:“今日外头的风有一些大,夜师父不回屋休息么?”
柏氿唇角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一些,感叹道:“你小时候那么喜欢黏着我,现在换我黏着你……不可以吗?”
呼延察直直的盯着靶心,没有看她,“十年,夜师父变了很多。”
当年那么冷漠锐利的一个人,如今却总是在笑,唇角笑着,却笑不进眼睛里。
柏氿垂眸轻叹:“自然是会变的……小柿子会长大,夜师父会老啊……”
生死关头走一遭,眉未白,心已老。
从此笑看人生,最是豁达,最是孤寂。
最是……沧桑。
呼延察抿唇,霍然松手,箭出,仍旧正中靶心。
“十年前琼台的那一把火,我一直记得。”呼延察从箭篓里抽出第三根箭,缓缓道,“当年,那位杀神世子殿下将我点了穴,扔在女儿墙后,您在宫墙之下,看不见。”
他说得很平静,柏氿的脸色却微微一白。
呼延察缓缓拉开了弓,盯着靶心的眼神渐渐露出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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