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始至终,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楚子航这么了解,连他任务报告的惯用格式和语气都模仿的一点不差。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她模仿的一点不差?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联系人页面。
原来我不知不觉对他有这么了解了吗?路明非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尤其可笑,而现在的自己更可笑。
可能是尼古丁让他有了莫大的勇气和清醒的思维,但是等他静默几分钟,就会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肯定会因为只是单方面的一腔热血而落空。
他在那根烟抽完之前最后的决定是,等他解决了前面他想的诸如此类的事情,就去把剩下“奥丁”全都杀了,不管用什么能力,不管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
这样世界上他最后一个救过很多次,也救过他很多次的人,就再也不会有顾虑了。
这一切路明非可以默默地去做,因为总有一些人,在他心目中是永远无法比肩的。
路明非看完了那张图,正准备点开对话框回复,却在界面上升的一瞬间看到了那条彩信其实不只有一张图片,还有一句话。
“值得吗。”
路明非愣住了,他一时不明白楚子航这句话是对谁说的,难道他有读心术吗?知道现在自己的想法,问自己值得吗?
他反反复复的把那句话看了好多遍,他觉得她读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了。
如果说正常人听了周葳蕤这件事情,多半会感叹说不值,因为一个a级的女性混血种,是有无限前途和美好的未来的,不管是婚姻或者工作,肯定都是待遇从优。就算她把自己的秘密透露出来,让路明非写一段真实的报告交上去,这件事情依旧可以解决的很完美。
但是她却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扣到了连记忆都没有的许多人身上,让必然变成了一种意外。
路明非在键盘的空格上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删除键,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十几次,他还是想不到该说什么。如果师兄是问的自己呢?值得吗?
自己的那些想法,都是真的准备要去付诸行动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值得吗?
路明非感觉到紧握着手机的手出了一层冷汗,一瞬间他头痛欲裂,一度失去的寒冷,饥饿,恐慌,和对黑暗的畏惧,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感知里。
路明非看着手机渐渐消失下去的光,他发抖的看着周围的黑暗,就像在周葳蕤给他看的幻境里一样,他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什么样的都有,什么时候的都有,但自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他慌忙站起来按亮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等,廉价的灯泡发出和led灯不同的橘黄色昏暗的光。在这样的灯光下,好像很多冷冰冰的东西都可以被橘黄色染得有那么一丝温暖。
路明非的思维乱到无法认真重新去理解这句话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为什么每次这个人的一句话总是能把自己从不同意以上的边缘线上拽回来。
他感觉到一阵恶心反胃,扔掉手机捂住了肚子,365天几乎每天都只吃一顿,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都是泡面,早就让他身体各项机能逐渐崩溃了,最后把他的健康全面挽救过来的是尼伯龙根计划,不过胃病这种东西总会留下后遗症的。
路明非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刺痛的感觉终于在他的冷汗都快透过衣服浸s-hi了床单的时候减轻了一点,他早已经把疼痛当做了一种“现象”,而不是以前的想法中的“非正常现象”。
在所有人都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他学会了很多,学会了忍受,学会了闭口不提。
路明非把双腿蜷缩到腹部,伸出一只手把手机够了回来,却因为手上的冷汗解锁不了指纹,在显示过许多次指纹错误之后他慢慢的用一根手指按下了密码。
界面上的还是空白的那条短信的回复编辑页,输入标线一下下的闪着,路明非单手敲下了回复。
“我不知道,也许那是唯一一个愿意被她守护的人,她做了这么多,值得的只有她的私心。”
敲完这段话,路明非的手却停留在了发送键上。
三分钟后,路明非删掉了这段话。
楚子航到底说的是谁呢,路明非不知道,所以他没法回答。他觉得周葳蕤是值得的,但是自己值不值得,根本没人能妄下定论。
其实路明非一直觉得楚子航这个人很神奇,因为在你的角度他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但是他说出的话,总是能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能一语击穿你的心。
可能这就是他话不多的原因,如果他把你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了,那你可能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晚安。”
路明非毫不犹豫的敲下了这两个字,点下了发送。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沓子零钱,塞进口袋里,抽出房卡下楼,找了一家还没关门的小饭馆,要了一桌子小菜和三瓶啤酒。
路明非的酒量其实很差,他也不懂那种谷物酿造的麦芽色液体,到底有什么神奇的作用,但是他总觉得其实晕晕乎乎的有时候其实比清醒舒服很多。
短信再没有被回复过。
中国的夜晚总是有那种小商小贩都收摊了而你还在大街上的落寞感,这种落寞感好像就是有一千个地铁口唱民谣的往你心里灌输各种愁死人的情绪。所以回到中国的不管哪个城市,在心理上好像就很容易的把时差倒过来了。
他吃光了一大碗鸭血粉丝汤和所有的菜,在第三瓶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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