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中,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她这停顿代表着什么。
千里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若无其事地通过正门后宽广的大道,绕过中央冒满了金盏菊的花坛,一如她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她不着急时间,只是慢慢地走着。
正值盛花期,一瓣瓣的橙黄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软,层层包裹下的细密花蕊还沾着点才浇过的水雾光泽。
一切都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饶是已经过去三年有余,对于困守在一隅站台的怨灵,生前的回忆是唯一还能在漫长又空旷的午夜中陪伴的消遣。她还记得雨后要避过左边小路倒数第三块石砖,那里因为还没来得及修缮而有点松动,一踩上有可能会在鞋上溅到积水,穿过鞋柜后右转的楼梯加起来有二十三阶,再往后的右转——
“到了。”
身后的胁差跟着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上面的门牌。
2-a。
“我是这个班的,”透过玻璃,堀口千里望进去时,眼底渐深,“也对,星期二的第二节课是国史来着。”
教室内的座位是单人单桌形式,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明明还是清晨,底下的学生却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最后一排的几人脑袋一点一点,马上要睡着时又猛地惊醒,几番往复后干脆放弃挣扎,直接趴在了桌上重回几个小时前的梦乡。
跟这情景相比,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的长发女生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手旁摊开的笔记本上隔着老远仍能看得到密密麻麻又娟秀的笔迹。低下头时能看见沉静的侧脸,时不时抬头看向板书时的视线中也带着几分跟同龄人有点不符的平静。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把她跟他所认识的审神者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笑面青江回头看去,发现对方仍出神地看着里面。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那么中规中矩是不是能更自由一点。”
千里自言自语地开口。
“不过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这样的要求,早就养成了习惯,要改也不是那么好改。可能因为父母都是管理者,一直给我灌输的观念都是‘责任第一’之类的想法,学生的责任是学习——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当个好学生吧。”
“这也是主人留在本丸的原因吗?”
笑面青江的话让她一愣,“什么?”
“因为,”绿发付丧神的眼中又是闪烁着让人心慌的了然,“主人从一开始就在强调‘责任’啊。”
“……也许,谁知道呢。”
堀口千里不太自在地扭过头,托着下巴打量台上的国史老师。
“木村老师平时讲课很无聊的,也只有讲到幕末历史的时候才能调动起大家情绪。”
她若有所思道:“要是让他看见清光和安定,或者是堀川跟和泉守,应该会激动得晕过去吧。”
笑面青江“咦”了声:“我不行吗?”
“怎么说也是重要的珍藏品呢。”他眉眼弯弯,也不知是在较什么劲。
“跟那没关系,”千里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新选组迷,也多亏了他的福,一开始见到清光就认出了冲田总司的家纹。”
剩下的半节课,笑面青江就陪她站在那里,靠着窗边听完了元弘之乱终结镰仓幕府的始末。对于曾在那里征战过好几次的付丧神来讲,曾无意中目睹过的细节比中学课本上语焉不详的描述要详尽得多,但像这样听着后人评判那段历史也未尝不是一种趣味。
更何况是跟主人一起。
下课铃响起,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在木村开始收拾讲义时霎时恢复了精神,笑面青江看见生前的审神者笑着用笔记戳了戳前座的女生,后者一脸感谢地接过开始誊抄——他在校门口见过那个短发女生。
“双叶,我的朋友。”
千里简要地说了句,随即向另一个方向侧了侧头。
“走了,接下来要去那边了。”
那天的经历,她记得很清楚。
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会有比其他课间长一些的休息时间,死前一天,她做了和以往一样的事。
他们跟着从座位上起身的堀口千里一起穿行在往来说笑的学生身边,但跟需要来回闪身的长发女生不同,以灵体形式存在的两人甚至可以直接从其他人的身上穿过。
身后蓦地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抱歉抱歉,能不能让一下——啊!”
摔倒在地的女生有些疑惑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半天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撞到了什么。
“她……”堀口千里停下,回头看向同样诧异的笑面青江,“撞到你了?”
“虽然看不见,但意外地能碰到呢。”他讶异地点点头,又瞧向正右手,左手往回捡掉落出来的书本跟物件的女生,“看样子,她是才到这——嗯,学校吗?”
“应该是迟到了。”
不然校规是禁止在走廊里奔跑的,堀口千里想起自己有时赶了迟到的末班车也会急急忙忙地铤而走险,“能撞到你,至少说明灵感很高吧。”
搞不好又是一任审神者的后备役。
她好奇的视线在落到同一角散落的纸片时顿住。
——迟延说明书。
这是车站在电车延误时会给学生或上班族签出的证明,好不影响他们的出勤率。电车延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在这个高压社会,最常见的是——
卧轨的人身事故。
明天会有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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