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笑眯眯地看着一狼一人追逐嬉戏,思绪有些发散,不禁想起了如今在京郊田庄上的阿幸小娃娃,小家伙如今也满一岁了,不知过得如何……有丁嬷嬷在照看着他,想必是不会出多大差错的……
萧续进门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女人望着萧综默默发呆的场景,他想到阎无望对他说过的话,眼神不由地暗淡下去。
长笙回过神来见到萧续进来,便急忙崩起来迎上前去,“怎么样,阎无望这么说,阿续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萧续望着女孩清澈美丽毫无杂质的双眼,心口一滞,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一笑,温柔地伸手给她理了理鬓边的小碎发,“无事,阎无望医术高明他说可以治好。”
长笙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中,然后她朝外面嬉闹玩耍的萧综和丢丢招招手,“综综,丢丢,来吃糖蒸酥酪了!”
一人一狼听说有吃的也不玩闹了,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跑来,等走近了才发现皇帝也在,萧综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兄长的,他躲在长笙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个小脑袋偷偷观察自己的四哥。
长笙知晓萧综有些怕萧续,为了平缓小家伙紧张的情绪,她掏出帕子细心地帮小家伙擦去额头上因方才嬉闹而出的汗,“看着满脑门的汗,小心一会着凉了,快去洗洗手,便可以吃综蒸酥酪了……”
萧综也不害怕了,他仰着小脑瓜乖巧地任由长笙给他擦汗,满脸都是孺慕之情,他的母妃是个地位的贵人,在那次宫变时就被杀害了,如今他就像依赖自己母亲般全心全意地依赖长笙。
萧续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温馨互动,眸子更加暗淡了……
等到萧综被迎冬牵下去洗手吃点心,萧续沉默良久,终是开口:“珈珈你可是喜爱孩子?”
长笙有些诧异男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她接触过的小孩子除了太小总是在哭的小阿幸以外,便是白家那对可爱的小姐弟以及刚刚那懂事听话惹人怜爱的萧综,貌似……都是万分有趣的……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萧续,眨巴眨巴双亮晶晶的杏眼,“喜欢呀,像综综这般的孩子最是惹人疼了!”
萧续没有再开口说话,长笙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颓丧灰暗,一言不发,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就寝。
今晚的男人似是情绪格外激动,他将长笙紧紧拥在怀中,狠狠地贯穿撞击,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两具躯/体激烈地交/缠在一起。
长笙刚开始还是躺在那儿舒服地享受着,可后来渐渐地她有些受不住了,深陷在男人的疾风暴雨中失声尖叫,纤细的手臂紧紧圈着男人,无法自控之时将指甲深嵌进男人肌理分明的背中剧烈喘息着,就像那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暴风雨中起伏颠簸……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时,长笙再也坚持不住了,靠着男人的臂弯沉沉睡去。
而萧续却毫无睡意,他低头看看怀里人儿恬静的睡颜,心中满是涩意,他不甘心哪……
明明这样的温暖美好他才刚刚拥有,却要让他骤然失去,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恨过!
他想起白日里阎无望说过的话:“生死蛊阴狠毒辣夺人性命,它能让中蛊之人毒/发之时痛苦发狂外,还有一个损人的害处便是让中蛊之人不论男女老幼皆无法孕育子嗣……”
“且你的蛊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毒,愈加棘手,总是你身份不凡、家财万贯,我并尽全力也不过保你活到而立之年罢了!”
萧续深深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无神地望着盯上描金绣花的撒帐顶棚,脑中一片纷乱繁杂----曾经的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无惧生死!可现在,他有了无法放手的牵挂,他想陪着她活下去!
若是他撒手西去,那时她才刚过双十年华,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没有子嗣依靠傍身,她这一生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呼吸开始局促艰难,再也躺不下去了,他将怀里的人小心地挪到枕上,然后轻轻起身,下床,披上大氅,推开了殿门。
门口守夜的李九章见到此时的皇帝不在殿中温香软玉居然大半夜跑出来,错愕不已。听到皇帝说要回未央宫,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大半夜的,莫不是两位祖宗又闹上了?
这不能呀……方才还在里面惊天动地的,怎这会儿功夫就翻脸了呢?莫非是传说中的那拔什么无情……
萧续自是不晓得这死太监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他坐在未央宫书桌前昏暗的烛火下,在静谧的黑夜里,独坐思索,最后拿出一张空白的圣旨,在书案上摊开,提起笔,沾上黑墨……
他本是冷情无心之人,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便做好了孤独到死的打算,即便是早逝无子他也不甚在意,他原想着,若是他死前仍旧孤身一人,便从萧绩的孩子那过继一个继承皇位。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叫他遇见了她,所以他再也无法从容面对死亡,因为他在这人世间有了割舍不断的眷恋……
现如今,再要想从萧绩那过继一个孩子便不太合适了,若是萧绩的孩子得了皇位,他亲生父母健在,对珈珈这个养母终究是隔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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