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齐骑马走近,本来还阴沉着的脸一看向秋霜马上成了嘻笑的表情,看秋霜跟江离并肩而立,笑着打招呼道:“这小子原来是秋霜姑娘带来的啊?”
秋霜神情淡淡,两声冷哼,下意识地挺身护住了江离。
看秋霜眼皮都不抬,还护住了她身旁的那灰衣人,可那齐陪笑道:“秋霜姑娘莫怪我吼的那么大声,那些马都是不久前才从大燕弄来的良种骏马,每一匹都是宝马,所以我们一向看护的紧,不准人靠近。”
可那齐说着话跳下马来,一副要耐心解释的样子。
“我没怪你,是我带来的人不懂事。”秋霜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要走,拉一把江离没拉动,回头一看,江离神情奇怪,大睁着一双杏眼,无辜地望着秋霜。
“你看看它!”江离一指她的左手边。一匹棕色小马不知何时跑过来,此时正咬着江离的衣袖不放。
就在刚才可那齐跟秋霜说话的时候,这匹棕色的小马走过来,扔下同伴走到江离身边停下,它歪着头,用一只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江离看着它那漂亮的睫毛和深棕色的瞳孔,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它的脊背,抚摸了一下它那浅棕色的鬃毛。马儿摇晃着马尾,一点不认生,不仅不离开,反而还张嘴咬住了她的衣袖。
江离甩甩衣袖,马儿不松口,反而亲昵地往她身上蹭。江离无辜的眼神看看秋霜又看可那齐,“这可是它主动接近我!可不能怪我!”江离嚷嚷着,剩下一只手又抚摸马儿的脊背。
“不要碰它!你——”可那齐本待发怒,却蓦然觉得眼前这灰衣人眼熟。
一双漂亮的杏眼,脂粉不施的脸透着粉澈澈的桃色。一头乌发虽然扎了个不伦不类的马尾,没有刻意乔装的精致五官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是个女的。
是个女子,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子。可那齐自认不是个好色之徒,但脸色已和缓了一些,语气仍带倨傲,“在我们北方女人可以随便骑马。但这样的骏马到了南方,不要说给女人骑,就你们南方那些男子也是不配骑的。只有我们北方强壮彪悍的男子,才配得上草原最好的神驹。”
其时大燕人雄踞北方草原,以北方人自居。大燕人把南陈和宋人皆称为南方人。可那齐这话,不仅以身为大燕人而自高自大,似乎还鄙视了所有的南方人?
江离与秋霜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闪过一丝不忿之色。
马儿放开江离的衣袖,再围着她转了半圈,这才继续低着啃食着青草。
江离拍拍手,撇嘴角,不屑的眼神瞟一眼可那齐道:“南方人北方人都是一样的人,除了分好人坏人外,体质本没有什么不同。再好的马只要大燕人能骑,南方人也能骑。只要多加练习,南方人的骑术也能赶上北方人。所以,你这配不配骑的说法真正可笑。”
可那齐鼻孔朝天一声闷哼,嘲笑道:“南方人就会耍嘴皮子,还提什么跟我们北方人比骑术,可不是天大的笑话么!你也不想想当年南陈是如何被大燕打得落花流水,还有眼前的大宋,在我大燕数十万铁骑之下,亡国是迟早的事。”
可那齐高昂着头,面有得色。
“老八,你在胡说什么呢!”丁知秋跟丘大走过来,听到他最后几句,立马沉了脸。
丁知秋冷冷喝斥:“这里是清风寨,你说这话会让别人多心的。要传出去,影响寨中兄弟们的团结和气,你就是坏了寨主订的规矩,是要受罚的。”
可那齐低声嘀咕:“规矩是寨主订的,寨主自己就是南陈人,还跟萧煜是一伙的,他订的规矩还有公平可言么。这样的规矩,谁会在乎——”
“可那齐——”丁知秋连名带姓声色俱厉一声喝,一双眼微眯,如鹰隼一样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可那齐。
可那齐不自禁地一哆嗦,神色一凛,诚惶诚恐,躬身对丁知秋行礼道:“六哥,我跟秋霜和这位姑娘说笑呢。我说北方人骑术比南方人好,她们不服,我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丁知秋一侧身,“别跟说,丘大先生看着呢。”说罢给可那齐使眼色。
可那齐立即会意,知道他是怕引起别人对他们俩的怀疑,于是忙自说自话道:“我们本就随口说说,就算坏了寨中规矩,这里只有秋霜和丘大,还请丘大先生别跟我计较,原谅我一次。”
江离嘴角轻抿。她的记性好,听觉也比常人敏锐。丁知秋一说话她就听出来了,他果然是那晚上那名黑衣人。
还有可那齐,他说了这么多,离得这么近,尽管那晚上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江离仔细分辨,很确定他就是那晚把自己装进网里扛到那座小屋里去的黑衣人。
“嗯哼——”干咳两声,江离抬起头来,“我可不觉得你刚才说那些话像是在开玩笑。丘大不说,我也许会跟寨主说呢?”
江离话对可那齐说,眼睛打量着丁知秋。
丁知秋眼神淡淡扫过来,跟江离一对视,脸色一变,眼里惊艳惊诧狐疑······几种复杂的情绪闪过,脸色转瞬归于平静,不过眼神却有一丝闪烁,“这位姑娘是谁?”
“这位姑娘姓江,是寨主请来的客人。江姑娘,这是我们六堂主,丁知秋。”丘大看一眼江离,又看看丁知秋,不动声色地答。
“哦,江姑娘幸会。”丁知秋微一拱手,一种隐隐的不安,令他的心沉了沉。
幸会?幸会个屁!给她下毒,偷看她洗澡,对她来说,正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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