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咱们就这么过来,行吗?”张强坐在皮椅的边缘,身子向前探去,脸上满是焦躁。
陈哥从皮椅里坐起身子,从张强面前的水往他面前推了推,有坐回椅子,道:“喝点水,别紧张。”
张强用两只手捧起了纸杯,有些抖,水擦出来,烫了他的手。张强赶快把被子放下,猛地摔了两下手,吹了吹。陈哥笑了起来,头枕在皮椅的靠背上。张强的嘴咧开,干笑了几声。
“张强啊,你不用担心,你既然跟了我,就得信得过我。”陈哥把玩着他面前的纸杯,他的杯托是粉色的,看上去跟他的气质有些不搭,不过光头陈哥显然从不在乎。
张强捧着纸杯,盯着漂浮在水面的一根茶叶棍,说:“这两天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陈哥停止了笑,他的手仍有没有离开杯子,用一根手指拨动着杯托的把手,让杯子在桌面上转动。“张强啊,我是为你想,咱们合作的事,是一早就谈好的,最近风声紧的很,要不是有人担保,我还真不一定接你的活儿。现在,我的力也出了,活儿也干了,不管事儿成没成,这钱你是肯定要给我的。”他抬眼看着张强,“再说,那天要不是因为你伤了人,警察也不会动手这么快。现在咱们谈判可是难了不少,你这会儿说不干,这不是耍我吗?”
“没有没有!陈哥!我就是……”张强又低下头去,“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个样子。”
“明白,谁能看的惯啊。”陈哥拿起杯子,吹开了在水面漂浮的几片茶叶,喝下一口。
“陈哥,你不是说他们有过错吗?咱们告他们吧。”
“他们有过错,可是,你也是隐瞒了病史的。”
“陈哥,当初我们也是听了你的,才没跟医生说实话……”
“你啊,你就是……”
“你又来了?”
听到声音,陈哥转过头去。来的人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医生,短发剪到了耳朵上面,打着着小卷儿,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睛冷冷的看着会议室里的人。
“吴主任,好久没见了。”陈哥笑着站起身,向吴主任伸出了手。
吴主任并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会议桌边坐了下来。
陈哥也没在意,用原本伸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堆了满脸的笑。“吴主任啊,我今天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跟你谈谈。”
“说吧。”吴主任的两只手扣在一起,放在桌上,眼睛看向张强。张强收到那个眼神,心虚的低下头去。
陈哥用手一拉,把一张离吴主任很近的椅子拽了出来,他坐进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说:“吴主任啊,咱们也有日子没见了。这次呢,我也是帮朋友出头,没别的意思,就是人死在你们这儿了,你们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吴主任看着陈哥,微笑着说。
“好好的人来了,两天就死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隐瞒病史,被我们及时查出,你还想我给你们什么说法。”
“人死在医院,谁经的手,谁出来赔。我们都是讲理的人,现在两个孩子没了妈,我是不如你心狠,反正我是看不了那些和可怜的孩子没人管。”
“这样吧,你们去走法律程序,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执行,很公平。”吴主任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哈哈哈哈。”陈哥突然笑了起来,“吴主任,你很风趣啊。行,那就慢慢儿有程序吧。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聊。”陈哥的手拍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身后的兄弟们也纷纷起身,不听的发出椅子在地面上拖拉的声音。张强见大家起身,有些发愣,他抬头张望了一下,轻轻的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吴主任,我们先走了。”陈哥满脸堆笑的对着吴主任欠了欠身,随后收起了笑,冷着脸,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
吴主任坐在原地,眼睛圆睁,穿着粗气,像是要把满腹的牢骚,都呼出体外。
网络上,一个帖子,又火了。
有人放出了前几天在长征医院门诊大厅拍到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几个壮汉堵住挂号处不让病人挂号,另一张是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拍的并不清楚,不过把图片放大以后,隐约能看到“人原本好好的”,“不幸被医院害死”之类的字样。
又是上万的,热评第一:“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医院?你当医院是菜市场啊?”
点赞数千。
网上一片欢呼。
“原来是医闹啊!”
“好精彩!”
“年度大戏啊!”
“我靠,前几天白哭了。”
“反转啦!”
反转了。一次狂欢。
然而,长征医院的人们,却没有丝毫愉悦。
宋书英坐在诊室里,看看门口堵着的人,一阵心塞。门口那两个人已经站了一上午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几只牛眼,盯着过往的病人。
一个病人坐在宋书英面前,他回过头去看看门口的两个凶神恶煞,回瞪了一眼,像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宋主任,您别怕他们,我们也有两把子力气。”
宋书英笑笑,点头致谢。她有用眼睛瞥了眼门口,叹了口气。
孟辉两天前请了病假,说是他陈年的腰椎间盘突出又发作了,腰疼的站不起来。谁都知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可是,主任还是批了假。
孟辉的过错是显而易见的,如此明显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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