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岑青禾脚下生风,快步往外走。
托了这个职业的福,岑青禾现在每天到处跑,从市中可以跑去六环,短短几个月时间,夜城被她跑了大半,现在基本客户说个地方,她都能摸过去。
以前是路痴,现在是雷达。
在回公司的路上,岑青禾又去了趟玩具店,她记得咚咚喜欢蜡笔小新,所以买了很多有关蜡笔小新的周边产品,有文具也有玩具。
左手搂着个一米多高的巨大小新公仔,右手拎着包和购物袋,岑青禾站在街口打车的时候,都被人围观了。
踩着时间,她在半小时内赶到百客吉饭店门口,公仔太大,挡住了车门,她只能先把公仔推出去,自己紧随其后。
包装袋很滑,东西又太大,岑青禾一个没揪住,公仔掉在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与此同时,视线所及范围内多出两条腿,穿着蓝色牛仔裤跟白色球鞋。
一双手指修长白皙男人的手,帮她抱住公仔。岑青禾下意识的开口:“谢谢,麻烦……”
抬起头,岑青禾看见面前人的脸,登时神色大变,愣着说不出话来。
萧睿穿着黑色的短款外套,肩头一圈是长长的狐狸毛,他好看又熟悉的面孔一如往昔,干净,纯粹,让人忍不住停留注视。
他一手夹着公仔,另一手把她往旁边拉了下,帮司机把后车门关上。
司机把车开走,两人身边一下子空了不少,岑青禾终于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来夜城的?”
萧睿神色坦然的说:“来了有半个多月了。”
她看着他的脸,莫名的有种太熟悉,反而熟悉到陌生的错觉。
他的气色比当初在冬城住院的时候好了一些,只是一如既往的瘦,以前印象中他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但是现在,颀长身体包裹在蓬松的羽绒服下,能明显觉得里面都是空的。
岑青禾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可是脑子不受控制的一片发白,她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几秒才道:“怎么来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出来聚聚。”
说完之后,她自己心里都在骂,好虚伪。
明明很怕在这里见到他,明明不想也不敢跟他见面,可却一开口,就是令自己都生厌的违心话。
萧睿面带微笑,出声回道:“之前跟馨媛在路上碰见,她也说有空聚聚,你们都挺忙的,我问了,她过年回安泠,你不也得回去吗?”
岑青禾完全不能思考,只下意识的点头,“我要回去。”
萧睿说:“我们等回家有空了再聚。”
岑青禾挤出笑容,应声道:“行。”说完,又觉得回的太少,所以主动问道:“你在这附近上班吗?”
萧睿点头,“就前面国贸大厦,跟你们对着。”
岑青禾笑着点头,“挺好。”
“你不准备留校读研了?”她看着他,像是明知故问,又似是没话找话。
萧睿却始终面色如常,出声回道:“之前住院耽误了一段时间,我也不想占着学校的名额,有很多人想留校,正好让给他们,我也想出来工作一下,不然真要一辈子留在学校里面了。”
他唇角勾起,笑容漂亮而干净,让岑青禾想到前几天夜城下的一场大雪,仿佛漫天遍地,触目所及,皆是干净而纯粹的颜色。
她突然心里难过到想哭。萧睿,他向来活得简单,说他无欲无求不可能,但他要的一直都是小幸福,稳定而待遇不错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陪她吃喝玩乐。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的‘不思进取’,从没有任何宏图远志,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安逸就好。
可如今,她变了,他也放弃了家中稳定而优渥的待遇,跑到夜城来孤家寡人,寂寞受罪。
她在一瞬间觉得他放下的不是利益,而是他曾经想要的生活。
到底是谁将他变成了这样……岑青禾看着他,要张开嘴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压下那股汹涌而来的酸涩感。
轻轻点头,她忍着眼眶中的薄雾,骗人骗己,微笑道:“也好,夜城机会多,你又这么厉害,一定能混出个名堂来。”
萧睿面不改色,笑了笑,然后道:“你要去哪儿?”
岑青禾瞥了眼身后百客吉饭店,出声回道:“我有个客户儿子过生日,叫我一起来吃饭热闹热闹。”
萧睿道:“正好我们也在这儿聚餐,走吧,我送你进去。”
岑青禾跟他一起迈步往里走,她要接过他怀中的大公仔,他很自然的说了句:“我帮你拿着。”
岑青禾心底别提多难受,那感觉像是熟到不能再熟,亲到不能再亲关系的两个人,一刹那间,就要退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去。从陌生到熟悉,他们给了彼此互相认识的时间,可是从熟悉退回到陌生,老天没给过他们任何机会,有的只是决绝和无情。
冬天北方气候干燥,很爱静电,岑青禾最怕这种季节伸手去触碰带铁的东西,比如上下车哆嗦着不敢碰车门,进出饭店不敢去碰门把手。
两人来到店门前,岑青禾正想着把手藏在袖子里面,用拳头把门推开,结果袖子还没拉下来,萧睿已经抬手帮她把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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