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钰没接话,反而转了个话题。
“五岁吧,本宫被贼人所掳,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三天三夜,是他救了我。”
“哦。”
“那个人,其实,小时候对我很上心。六岁为我爬树摘桂花摔断了腿,七岁为我揍王孙子弟,八岁那年隆冬,不小心掉进御花园的喷泉池里,他逼我喝汤药,是自己一汤匙药,一口蜜饯,一句心肝喂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了。”
西淳莹沉浸在回忆里,压根没察觉,身边的男人黑透了一张脸。
刚刚,在东宫,他也逼她喝姜汤,但只是将那碗汤搁她跟前,让她自己一勺一勺喝掉的。
就算真喝药,他也做不来那么肉麻的事情,那不是他的性格。
西淳莹发现身边的男人突然没了声响,沉吟了半响又问:
“那你呢?什么时候喜欢上本宫的?”
其实,有点好奇,可答案,却让人失望。
“不知道。忘了。”
一阵夜风拂过,西淳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喝了姜汤都不能御寒,寒邪还是入了心肺,你这小身板,真是弱不禁风。”夏侯钰说完,将西淳莹拉近了,兀自脱下身上的锦袍,披在西淳莹的身上。
袍子太大,松松垮垮的,风还是呼呼地往里灌。
“算了。”夏侯钰突然蹲下身来,“上来。”
“干嘛?”
“我背你。”
“不,不用了。”
皇宫大道,随时都有丫鬟或护卫走过,西淳莹尴尬地直摆手。
抛开床第间寻欢作乐的记忆,她跟夏侯钰之间,不如她跟夏侯诀般自然亲昵。
毕竟,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不是没有分量的。
甚至从本质上说,她和夏侯钰两个人,只是对彼此身体无比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一下又冷了场,西淳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跟夏侯钰说什么。
“不用了,本宫自己走就可以了。”西淳莹又说了一遍,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绕过蹲着的夏侯钰径自走了。
“夏侯诀以前,经常背你吧。”维持着蹲地的姿势,夏侯钰突然冷声问道,
“什么?”西淳莹诧异的转过身来。
却见夏侯钰霍地站起身来,一步步将她逼到两堵宫墙的衔接口:“十三岁那年,我看见了,他背着你,在夏侯府外那颗梨花树下转圈。你们的样子,很亲昵。”
她被他逼着后退,困进逼仄的角落里,动弹不得之间,身体突然被一股蛮力托高,
来不及惊呼,她的嘴就被他霸道攫住,他的舌粗鲁地撬开她的贝齿,风暴般席卷她嘴里的津液,
她被动应着,紧紧攀着,只有这一刻,他们之间才熟稔契合得如同认识许久的人。
被吻得气息渐渐凌乱,她无力瘫在他身上,
“钰哥哥。不要了,求你。”
只有在亲密接触过后,才肯叫他钰哥哥,不然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模样。
如一把冰仞,伤人于无形。
他只能一遍遍加深她的身体对他的记忆,却在短暂的欢愉后更加空虚,更加找不到,心的出路。
夏侯钰放下她,又径自蹲下身来,这下,不用他开口,她俯身就揽住了他的脖子。
刚刚,是醋了?所以,才这样对她?
月凝如洗,他们的背影交叠着,晃过一个个宫墙。
“夏侯。。。”
感觉他托着她全身重量的手重重掐了一把,她改口了:
“钰哥哥?”
“嗯?”
。。。
西淳莹觉得氛围不错,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
“对于明天换驸马的结果,期待吗?”夏侯钰突然又问。
他其实想问她,对于驸马换成我,期待吗?你,要我吗?
西淳莹将一张小脸埋在夏侯钰的肩头,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含糊着道:“只要能顺利踹掉夏侯诀就好了。”
夏侯钰的眸瞬间凝成一层尖冰,深不见底。
翌日。朝堂上罕见的肃杀凝重。
北地防务、江南水患、朝中庶务,林林总总,朝中大臣争论得面红耳赤。
绿鄂和红夙两丫头心急如焚,不时到朝曦宫门口驻足张望。
西淳莹却一点都不着急地,继续吃吃喝喝,悠哉得像是没事人一般。
换驸马一事在朝堂上只是走个形式,只差圣御亲赐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见到尚衣监的女官钟莹又来了。
“奉贵妃娘娘懿旨,给公主殿下遴选大婚礼服样式。恭喜公主,贺喜公主,跟夏侯钰将军喜结良缘。”
“成啦?驸马换了?”对于这个结果,绿鄂,红夙雀跃不已。
“绿鄂,红夙,休得放肆。”西淳莹呵斥完两个丫头,又转头对钟莹道:“钟大人,大婚吉服就照宫里头的老规矩办吧,本宫没什么意见。”
“殿下,宫里头繁文缛节甚多,还是得早点拿定主意才好,不然今儿这个想法,明儿这个主意。哪一日又想添上几针图花开富贵,夫妻永睦了,却变着法儿让尚衣监上下数月心血毁于一旦,让奴婢上上下下都不好交差,况且女儿家的婚事还是得慎重,不然驸马人选换了一茬又一茬,对名声也不好。”
绿鄂和红夙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小小的尚衣监女官敢这么跟公主殿下说话?
果然,有怡沁皇贵妃夏侯洇萱在身后撑腰就是不一样。
这钟莹是怡沁皇贵妃的远房表妹,是贵妃的母族亲大舅,徐国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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