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视线悄然落到包间里那端坐的女子身上……
他就是蠢……
竟在尤馆里留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有些傻……不是吗?
虽然已非完璧,但无论在尤馆或者这里,他皆只出卖自己技艺……当初大人教给自己的……或许已经生疏了吧……
微微垂下眼见,泽嘉知道自己眼眶必然泛红了……
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啊……
“云扬哥哥,夫人那里让泽嘉去吧!泽嘉的身份馆主是知道的,必然不会……有多余的事情发生的。”
低下头说着话,他无法保证自己如果是让人看清了表情以后,还会不会可能被答应。
“也好,省得我们这边不好和馆主交代。”
云扬的声音,并没有松了口气的调子……反倒是对着自己面前那个微低的脑袋……有了股叹气的冲动……
这傻孩子!
当初这孩子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是谁带进来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可他心还是软了。
不一会儿,那个身材圆圆的陶员外便像是故作风雅似的摇着纸扇晃了上来……泽嘉与他便陪着她一道进了包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束夫人久等了,今日陶某请客,束夫人……”
不甚有诚意
“没关系,请坐。”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陶莲本来就是故意来晚的,为的便是给个下马威,这忽然冒出来的束姓商人,胡乱的就敢在她们城里开门做生意,也不先来给她们这些商会的人拜拜码头……她不做点什么怎么甘心?
只是——这是什么状况?!
她都晚了一个时辰,她怎不气?
望着束游那张依旧是平和乃至温雅的寻常面孔,陶莲忽然心中有了点底——手里摇着的纸扇便停了下来,落座。
泽嘉跟着进来的时候,身体便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而当他的眼睛落在那人脸上,而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的时候……
他忽然有些想笑……
她……还记得自己……
下棋的人,是不会记得没有用的棋子的……于是他便真的笑了起来,乖顺的在她身边跪下,安静的斟着酒水,偶尔捻起一小块糕点递到人嘴边,小心翼翼感受那有些故意又不敢太故意碰触到的唇……
束游有些诧异,她自然还记得这么个人,虽然印象不深,但多少还是记得些……可怎么还在这里?
而同一时刻,
“呃,馆,馆主!”
之前与云扬一道呆在包间门外的两名男子此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在某间雅间离不知所措。
他们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的将夫人来了馆子里的事儿派人传了信,那曾想馆主竟……自个儿来了?!
两人垂下头低低的对视了一眼,相互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了然——果然,就算是像自家这位馆主这样的男子……也还是……
谭叹有些沮丧,听到信以后一恼便出了门,此刻到了这里,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儿——
“你们……出去吧……”
气闷的坐在雅间的桌子边上,望着自己显然的……因为急冲冲出门而忘记了穿上厚实衣裳而冻得有些发青的手指……
隔壁间不时传来的欢愉声音,像是针尖似的一声声扎在自己心上……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这样蠢……
该死的女人!
‘砰’的一声,一掌捶在桌面上,原本坐着的人忽然站起身,径自的朝着一面挂了画卷的墙壁走去。
与那乐食庄的卷轴一样,他略的推开,隔壁间的样子便忠实的落到了自己的眼前——碍眼的画面——
该死的!真碍眼!
只一眼便懒得再看,松了画卷,却有些呆呆的站在那里没动……
其实原本这些画卷的设计是为了保证馆子里小倌们的安全,万一有些变态的客人……可以尽快去救人……当然,也不排除些来学习实践技巧的官家权臣们的家眷……
可,现在竟然被用于了……
呆呆的立在那里,谭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环过一双手臂,圈了自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却让他猛然之间僵硬了起来!
“……滚开!”
束游原本在包间里和那陶员外说着什么,相谈甚欢——那原本保持着给人下马威的女人在发现自己面对或许并非是只食草类生物而是肉食……的时候,便极快的转变了态度,于是自然没有什么谈不拢的东西。
所以束游对于等上一个时辰倒也没有什么——她善于等待。
但是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声极浅的敲击了什么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有点意思了——三两下解决了这位陶姓女子,在预备离开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于是便觉得……恶趣味了起来.
其实她偶尔也还是会去他那里——当然也还是那种惯常的恶趣味的模式,但是她大致还是晓得的,这嘴巴和身体截然相反的男人,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态。
但是抓个正着……不知道怎么的,束游有点儿乐。
怀中僵硬的身子固执的像石头,动也不动,却冰凉的——轻轻在这人耳边吹了口气……满意的感觉到这僵硬的跟石头样的身子一抖,便像是筛子似的抖了起来,却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看人——于是她更乐了……
恶质的笑意在那张向来都是雅致的面孔上升起来的时候,是有些骇人的……至少对于受害者来说……
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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