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货郎觉得天好似被劈开了一般。
“不要钱不要钱,大娘你拿着用用试试。”他竭力的压抑着激动,不仅如此,还抓了一把糖塞给吮吸手指的小童,“拿着玩拿着玩。”
老妇人没想到会沾着这便宜,乐滋滋的拉着孙子走开了。
就是从那里以后,货郎来卖谢家之外的朱砂,而街市上也越来越多的开起其他人家的朱砂行,他们不仅不要脸的把朱砂的价格压成最低。引得百姓们趋之若鹜,还竟然敢去找大的采买,大言不惭的说他们的朱砂比谢家的好,而且还便宜。而更气人的是,那些采买们都瞎了眼的听信了他们的话。
短短几个月,谢家的朱砂生意损失了三分之一,从来没在意过生意,只管坐着躺着就能获利丰厚的谢家老爷们这才察觉不对了。
以前卖不出是因为需求方不需要。但现在卖不出是因为被别人抢占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有人去质问时,那边的人竟然说出吓人的话。
“拉倒吧,你们谢家的砂毒死了皇帝,谁还敢用啊。”
毒死皇帝!
虽然传来的消息说皇帝病逝,但皇帝是被太子毒死的消息也私下传开。
太子是谁,太子是周成贞,那个曾经做过他们谢家上门女婿的人。
这一下谢家可掉进泥坑里了。
“这是胡说八道!要是谢家的砂有毒,怎么谢家没有被治罪!”
这是多简单的道理,但是偏偏没人信。反而那种谣言越传越甚。
“让大夫人出来辟谣!”
但谢大夫人却闭门不出,据说是谢柔惠有身孕了,一心只等待新丹女出世。
而谢大老爷则趁着砂行生意不好,抢夺起矿山来,这样干的还不止他一个,东府西府几个长老们也纷纷如此,看紧自己的矿山,借着朱砂销量减少囤积来要挟其他人用矿山来换取流转的资金,一时间谢家乱成一团。
这已经是请求召开的不知道多少次长老会了,但来的长老们越来越少。到现在干脆都不来了。
“这算什么?连外人都不如,还称什么一家子,分家算了。”有人气愤的喊道。
分家这个念头闪过,厅中的人们都沉默了。
“分了家的谢家。还是谢家吗?”有人喃喃说道。
所以大家现在就根本不管大家,只管小家,所以才拼命的捞自己的好处…
门外有人轻咳一声。
“不是说开会吗?怎么就这点人啊?”
谢文昌!
厅中的人都看过去,看到穿着锦袍的谢二老爷谢文昌。
相比于众人的皱眉不展,他一脸悠闲,手里还握着一个小茶壶。
谢文昌。谢二老爷,现在应该是家里最悠闲的人,最不愁将来的人,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儿。
那个女儿名声盖过了谢家的丹女,独霸郁山,能行巫能点砂,手下更有一群能解决矿山事故的矿工,而且据说他的女儿还要接受矿工,亲自授予技能。
郁山的矿虽然不出砂了,可是它出人了,而且出的是哪个矿山都离不开的人。
“二老爷!”有人立刻站起来,“您快请坐,您快进来,就等你了。”
既然现在分家势不可挡了,那就也必须为自己捞好处了。
而谢文昌是必须拉拢讨好的那一个,以后自己家的矿山可全指望他呢。
更多人的站起来。
“二哥,你可拿个主意吧。”
“二叔,这真没办法了。”
他们乱哄哄的说道。
看着这些热忱甚至讨好的神情,谢文昌哈哈笑了,端起茶壶吸溜一口。
“哦对了,你们看这东西。”他举起茶壶想到什么对大家说道,“老白家送的,老白家的二小子说这是什么最新的喝茶的方法。”
他说着摇摇头。
“茶不煮着吃还叫茶嘛,真是一代不一代。”
那你还拿着出来显摆,看看这茶壶的工艺肯定价值不菲。
老白家?
白家?
听说老白家的矿上出事也去请教郁山的柔清小姐了,柔清小姐竟然也派了人去帮忙。
那可是外人!
“以后分家了,都是外人。”有人低声提醒道,“还是趁着是自己人的时候快拉拢吧,人家现在离了谁都能活。”
众人都堆起笑,认真的听着谢文昌东拉西扯,纷纷吹捧。
“二老爷,你看家里的事,怎么办吧。”拉扯一番后,有人再忍不住急道。
谢文昌却笑呵呵的拂了拂站起来。
“我知道什么啊,我一没有矿山,二不管砂行,现在就是靠儿子们养老了。”他说道,“你们忙你们忙。”
竟然抬脚走出去了。
一屋子的人愕然。
“都他娘的一个个只顾自己!还好意思说什么一家人!”有人恨恨说道。
屋子里的人有愤愤的有失望的,但也有人神情变幻。
“你们听说了没,老白家送给二老爷的可不只是这一个茶壶。”他低声说道,“据说给了他半个矿山。”
屋子里的人对视一眼响起一片议论声。
“我也听说了,不止老白家呢,西府好几个人私下都给他了,就是为了请柔清小姐去做个祭祀。”
“对对,我也听说了,现在二姥爷家不分白日晚上都被人围着门,可热闹了。”
这让众人又是嫉妒又是愤愤。
“有什么啊,他不就是凭着二小姐把经文教给了他女儿嘛。”
经文!
“哎,经文能教给他女儿,也自然能教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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