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似的,挤得周围的皮就像了核桃外皮,沟沟壑壑的,像我身后站了黑白无常一样。我说你要是做不得主我就去和我爹说让你办,管家忙摇头说小事小事,我这就去办。
是诶,我骆驼爹现在闹心他那平白里被风刮去的一匹匹绢布和一缗缗钱,要是谁不开眼此时拿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结果可想而知,我么,怎么说是他亲闺女,大不了骂一顿,管家呢,饭碗丢了也亦未可知。
晚上,我屋里换了一批丫环,个个低眉顺目,看着顺眼多了。
吃饭时候二娘问起我如何换了人,我说换几个粗使的再裁减两个,月钱也能省一些。骆驼爹瞅瞅我没吱声,依旧四平八稳的吃饭。
邹暖有喜穿新衣的癖好我知道,可这两天照面一看似乎换得愈加频繁了,颜色之靓丽面料之考究羡煞人也,且件件都是新衣。
我心里这个百转纠结,实在猜不透富二娘和邹暖是什么心思。就算家大业大折损些钱财没关系,也不至于顶风而上吧?不过,我倒也又明白了一个事儿:我那一番讨好的说辞是没用的,邹家真不差给丫环的那几吊钱,亏了我还巴巴地自己往自己脸上抹了点金粉,现在看来徒给人增些佐饭的材料罢了。
然后在某一个午后,我无意中听到富二娘训诫邹暖,说她近日来张扬太过,爹爹有些不高兴呢。邹暖便回一句:“不过是卢公子送的,爹爹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再说,过几日百花会,闺秀们都要去的,我若是落了后岂不给人笑话我们邹家?尤其那个一看就没个没福相的崔敷,不过有个有些姿色有些文名的兄长,不够她得意的了……”
我寻思,卢琉桑果然会做人,恰逢邹家损失钱财他不但不避反而对邹暖更加上心,我骆驼爹怕是会很中意他的做法。只是,我喜欢的马怀素怕是没这个钱来凑趣来讨我骆驼爹喜欢,我自己倒是想帮衬他一些,可眼下想这些还真是太远,我连他个人影都未寻得,他的心思怎样也不得知,没准儿到头来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
我这边儿还没惆怅完呢又有媒人登门了,目标还是我。
也是,做生意的,谁家库里放个市面上不时兴的都要赶紧着卖掉省心,然后我又想了想,若是此时也有一个卢琉桑这样的上赶着送我些物件我骆驼爹会不会也把我当可居的奇货?
卢琉桑,还是算了,心思重的人还是离着远点儿好,免得被封了箱用骆驼运到波斯、大食卖了还得以为这是异域游呢。指着谁都不如指着自己,尤其我这没娘的孩子,爹爹不疼后娘不爱,靠自己还实在些。于是,我又想起做点什么营生,动静不能大又能有些收益的。
石姬终于也没打听出马怀素的住处,她说,长安城里富贵人都多如牛毛数不清,一个小小的书生更是不值一提,你还是暂且放下吧,瞧着就是没有缘分,要不,我帮你选选看看?
她眼界高,我高攀不起。
有些失落,这世上,讨厌的人常见,想念的人总是擦肩。
天上掉下个……
很快到了乐游原的百花会,我本不想去,后来促使我去的原因是我忽然想起了上次看到的废宅,也许我该过去看看有人买去了没有。
因为冯小宝、卢琉桑、崔某人都能一眼认出我的女扮男装,是以我早早就从石姬那里弄了些假胡子粘上,胸束得愈发平坦,平了倒是平了,就是喘气儿有点费劲,靴子都捡了垫得最高的穿了,好在我还没有耳洞又省去了一点麻烦。
我先出了门,知道邹暖也是不乐意我和他们一处碍眼的。街上果然人多,牛车马车肩舆腰舆川流不息,当然,多数还是和我一样靠着两只脚片子,不过人家多是呼朋引伴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石姬本邀我同去,可我是那么没个眼色的人么?况且我本来目的也不是去看什么花花草草,不当钱,何用。
乐游原,果然人多,脚下一件高低不平的物什,低头一看,不知道是谁的绣鞋被踩掉了也无法拾起,心下一动,呵呵,没准儿我今天低着头能捡着金啊玉啊,回头让石姬帮我卖了换些铜钱。
“裴光光,你落了东西?”有人在我耳边聒噪。
“与你何干?”都被这卢琉桑害的,谁要是跟我讲话尾音稍稍高了些我就觉得刺耳。
不过,这声音不是卢琉桑。
这志得意满的华服公子是哪家“令郎”?头发篦得丝一般顺,绸缎衣服一尘不染,还绣着些吉祥图案,要不是前些日子听他说是洛阳南市上混迹过又亲见了他被围殴,我今天是真不敢相信眼前这面皮白净举止斯文的公子和冯小宝是同一个人。
其实,我想问问,十枚铜钱他是怎么翻了翻混到这个份上的,又或者,难道他也如同我骆驼爹那样好命在路中间挖出一坛金银?
“裴光光,你傻了?”
“冯公子?失礼失礼,在下眼拙,没认出来。”
不是我恭维,冯小宝拾掇干净又架上两件像样衣服还真得有点公子样儿。
冯小宝大笑,拉我到一旁,贼兮兮问我今日来乐游原干什么?这话问得奇怪,难道我来乐游原找相公么?问他来做什么他就又一笑,小声和我说,自然是来看美女如云。说完了还给我一指,说那边有几位倾城美人,我顺着看过去,倾城美人倒有,身边奴仆也如云,只是不知是谁家女眷,神仙一样。
神仙之外我又看见了一个人,邹暖口中那个“没福相仗着有个有些姿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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