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竟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情。
这是在她眼前挨打的第二个男人,也是为了她,也是这般无怨无悔。
欺骗她是真,对她的感情也是真。
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喜欢一个人,成亲生子过日子,娘说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与他人无关。可是她经历的一切,和娘说的完全不一样。
爹、娘,你们究竟在哪里?从小到大,我都很听话。娘要我笑,我每天都在笑;爹要我勇敢,遇到困难,我都自己想办法解决。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爹、娘,你们回来吧,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一起回到南水村,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苏小棕不知所措地绞紧手指,陷入巨大的迷茫之中。
“爹!娘!”
稚童的呼唤重叠成起伏的声浪,不断侵袭着意识,苏悦山大叫一声,猛地瞪开双眼,倏地坐起来。
听到动静,苏远棕赶忙跑进来,欣喜若狂地抓住他道:“大伯,你醒啦!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苏悦山方才瞬间雪亮的眼睛慢慢归于黯淡混沌。他有些呆滞地看看苏远棕,渐渐微微颤抖,眼眶泛红。他颤巍巍伸手轻轻摩挲苏远棕的脸颊,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
“大伯……你怎么了?”苏远棕担忧而疑惑地打量他。
“远棕……”
“大伯,你认得我?”苏远棕一愣,随即兴奋地浑身一震,立刻又追问道,“大伯,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远棕,你都……都长这么大了。”苏悦山充盈着泪光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我是远棕,我是远棕!大伯,你、你真的好了?天哪,小粽子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地绕村子跑十圈的!小粽子,对,我、我,大伯,你真的认识我!”苏远棕激动得语无伦次,说不下去,只顾着笑。
“苏先生,帮个忙!”有人在屋外喊。
原来是有村民装在推车上的稻子散开了,落了一地,没法空出手收拾。
“大伯,你等一下。”苏远棕迅速倒一杯水递给他,跑出去帮忙。
苏悦山放下茶杯,下床走到门边,见外面一片繁忙景象,村民们脚步匆匆,来回运着刚收割的稻子。
“大伯,你怎么下床了?这么多天没吃东西,哪有力气?快坐下。”苏远棕回身看到他在门口,连忙上前搀扶。
苏悦山摇摇手示意他可以,环顾四周景色,有气无力道:“这是几月光景,怎么还有稻子收?”
“哦,这是南洋香稻,是晚稻,白家在村子里推广种下的。价格不错,村民们今年收入应该会比往年高一些。听说这香稻很难得,白家米铺这下又要大出风头了。”
听他提及白家,苏悦山脸色猛然发青,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有了力气,紧紧攥成拳头,打在门框上。
是夜,苏远棕按习惯在后半夜醒来,到苏悦山房中查看,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他在宅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密室里也没人。
正疑惑间,村南忽然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以为谁家失火,顾不上找大伯,拔腿就跑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不是有人家失火,而是南洋香稻田被烧。田里大半还未来得及收割的香稻很快被熊熊火焰吞噬,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田埂上站着一个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双眸血红。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大伯,苏远棕一下子惊呆了,双腿如木桩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苏悦山忽然高举双臂,仰天狂笑不止。呼呼风声,稻谷吡啵的燃烧声都成了这笑声的陪衬,静谧乡村之夜,嘶哑却又尖利的笑声诡异地穿透天幕。
渐渐有人家亮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朝这边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良久,才有人出声道:“疯子又发疯啦!”
“哎哟,我家的地可怎么办?我家男人脚受伤,说过几天收,现在怎么办?”
“幸亏我家收得早。”
“你还说风凉话!”
“嗳!你打我干什么?你去找那个疯子啊,是他放的火!”
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村民们开始向前蜂拥,被苏远棕艰难拦下。
“苏先生,我们也知道他是疯子,可是这件事太过了吧?这可是我们的生计啊!您说吧,该怎么办?”
苏远棕极力安抚着所有人的情绪,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一个人负责。我会去镇上,找白老爷和白少说清楚。不管怎么样,大家的工钱一分钱也不会少。至于白家的损失,我会想办法。”
“苏先生一向说话算话,今天也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苏先生去了镇上,有了结果再说吧。”村长站出来打圆场,总算把村民们劝了回去。
“苏先生,我看这件事很难办,看来得找小粽子说情。”送走村民,村长不无担忧道。
苏远棕低头不语。他始终不相信白兰兰是真心喜欢小粽子,尽管大小姐说她在白府很得人心,但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如果让小粽子说情,说不定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牵连她,从此以后在白府没有好日子过。
“村长,我会想办法的。您先回去吧。”
目送村长离开,苏远棕急忙跑到苏悦山身边,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往回走。
看来大伯的疯病并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如今问他放火的原因,也没什么用了。
然而苏悦山挣脱他的手,一字一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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