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极快速地看了陈照水一眼,见她似乎已经睡熟,才道:“碧血双蛇的武功应当不差。”
铁传甲明白李寻欢的意思:“少爷你在车厢里没看到,陈姑娘在雪上走是没有脚印的。”踏雪无痕,哪怕轻功好手也很难做到,更妄论陈照水当时的步速不快。
李寻欢叹道:“她到底是……”他才说到一半,就又咳嗽起来,整个人几乎是依靠着车厢才不至于滑落。
铁传甲担忧道:“少爷……?”
李寻欢喘了几口气,方摆手道:“不妨事。我们接着说陈姑娘。”
铁传甲道:“大概是什么大盟会的小姐,估计是落了难。”
李寻欢摇头道:“你看她的性格气度,只有从来没吃过苦头、极受长辈宠爱的人才能有。这种人家,即使遭了难,也会为她准备亲随。”更何况陈照水镇定地实在过分,如果一个人家破人亡身处异乡还能这么镇定,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铁传甲道:“少爷说的对。”
李寻欢道:“她大概是出来见识江湖的,我们只管带着她走一段。等时机到了,那位跟在她身后的人就会带她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暗处跟着的陆常仪:阿嚏
陆常仪是袁松声的大弟子,因为是武职,所以武力值爆表。如果她护着照水妹子的话,妹子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锻炼效果大打折扣。
对了,她就是那个追着胡铁花砍的袁大姑娘。
☆、第三章
李寻欢说的不错,陈照水确实是被人护着的。
诸葛雷的包袱是一个大麻烦,金狮镖局的总镖头查猛更是将这件事情栽到他身上,但能到他们面前来找麻烦的人却都不成气候,纵使是一些成名高手,也总是三三两两地来,维持在一个低危险的水平。
更奇怪的是,那些惯常组合在一起的人,总是会少上一二人,让他们的成名绝技无法施展。陈照水不认识这些人,江湖经验也少得可怜,自然不疑有他,李寻欢却不能骗自己说是运气好,这事情自然只能是那位缀在后面的高手悄悄做的。
又收拾了前来寻晦气的一拨人,陈照水突然道:“李叔叔,你为什么要认下这件事情?包袱明明不在我们这里呀。”
李寻欢道:“我即使说没有,他们也绝不会相信的,动手总归避免不了。所以我倒不如索性承认了,也免得跟他们啰嗦。”
陈照水道:“那一开始就把那位总图,总瓢把子捉住呢?”她说总瓢把子的时候,好像总是会忍不住要说另外一个词。
李寻欢叹着气道:“没用的,这件事情恐怕他早就说开了。”
陈照水从尸首上拔下飞刀,用尸首衣角擦干净了才递给李寻欢:“那就只能就这样被人泼污水?”
李寻欢道:“除非我们能找到包袱真正所在。”
陈照水含了一口气在嘴中,将脸颊撑得鼓起,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就坐实他们的指摘啦。”
李寻欢看向远方,喃喃道:“世上有很多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本就是以寂寞与酒为伴的人,这时候发起感慨来就更显落拓。
远处好像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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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在六七波截杀的打断下,时间过得尤为快速,一开始陈照水还能心平气和地给李寻欢打下手,到后来也渐渐不耐烦起来。
在歇脚的酒馆遇到极乐峒的四个童子的时候,陈照水的火气终于达到一个临界值。
其实与其说那是四个童子,不如说是扮作小孩的侏儒,他们均是长相狞恶,却偏要穿花花绿绿的衣裳,又踩着虎头鞋,嘻嘻哈哈地装成孩子的样子。与陈照水这个真正的孩子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一种说不上的怪异感。
黄衣童子咯咯笑道:“原来是小李探花。”他的手脚上带着银质的镯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响声。
黑衣童子笑嘻嘻地上前走了一步:“我还知道他家的学问都不错,听说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也都是探花。”
绿衣童子道:“只可惜这小李探花却不喜欢做官,反而喜欢做强盗。”
这几句话只将李寻欢的故事说了一鳞半爪,却都戳在他痛处上。李寻欢面上还带着笑,目中却露出痛苦之色。
剩下的那个红衣童子笑得最开怀:“还有一个红斗篷小姐姐,小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道顽?”
回应他的是一个茶盏。杯盏摔碎在他的脚边,滚烫的热水连同劣质茶叶一道溅在大红色的撒花绫裤腿上。陈照水的呵斥紧随其后:“整日得吵,整日得闹,还有没有安生日子?顽什么顽,都给我回家念书去!”陈照水的脸颊带了红色,也不知是热茶熏得,还是被这些童子气得。
她这话一说,非但极乐峒四童子愣住了,连李寻欢都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掉下桌。陈照水看不见这些童子的样貌,自然是把他们当做真正的孩子,可几位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恐怕连三十岁都已经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红衣童子才笑着道:“读书有什么意思,小姐姐为什么不肯和我们顽?”
陈照水的指尖已有金红之色,磅礴内力凝而不发,给人以威胁之感。她高声道:“你们非要堵在这里?”
黄衣童子哈哈笑道:“我就要和小姐姐顽。”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突然飞升掠起,向陈照水扑来。他身上的银铃铛发出清脆声音,如苗地祭司祈祷所用歌曲,响声不绝,扰人神魂。
陈照水侧身避开黄衣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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