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彧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你真的决定了?”
“啊,决定了,”唐学谦笑了下:“我来之前已经想过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先斩后奏。”
唐彧心中憋气:臭小子……
有了老婆不要爹妈的典型代表……
“爸爸,”他忽然安静出声,眉睫低瞬:“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一次,我不能没有语晨。”
他的锋芒落在了她的手上就变得柔软不已。
其实,全天下的男人即使再有野心,一旦陷落爱情,结局不过如此——
只想和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一心一意地过着,有始有终有情有义的日子。蓝天日暖,沧海月明。
唐彧的心尖忽然被一种柔软而强烈的感情刺了一下。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学谦,竟也懂得为情低头。
唐彧忽然不舍,忍不住出声提醒:“董事会可能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以为你背叛了公司,你会很辛苦。”
“我知道,”他点点头,没有畏惧:“我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想过后果。”
似乎,没什么可以再改变他了。
于是唐彧笑了:“你觉得这么做对,那么你就去做。如果董事会那边有困难,必要时候我会出面。”
唐学谦眉目带笑:“谢谢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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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唐学谦的身影出现在乔震霆病房外的时候,乔家的保镖们顿时神经又紧张起来。
“唐少爷,请您止步。”
管家连忙上前补充解释道:“语晨小姐在公司,不在这里,你见不到她的。”
“我今天不是来见她的,”唐学谦恭敬颔首:“让我见一次爸爸,一次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叫人无力开口拒绝,实在是他的气质使然。
翻开这一连篇纷乱的纠缠,于战乱的硝烟之下,最后仍然只见他一身平静地信步走来。
夫妻二字,实在就是他所有的信念。
——否则,何必在心如止水的当年,上天让我遇到你。
唐学谦走进病房的时候,乔震霆正坐在床头用右手翻着公司的资料,时不时在重点句子下划上横线。左手挂着点滴,一副老花镜戴在鼻梁下方,鬓角斑白。
唐学谦忽然就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事:只要一秒,只要一个画面,就能让过去的恩怨全部泯灭,原谅所有。
因为退让,这人间,如此可亲可爱。理由不在多,只在那惊鸿一瞥的刹那。
“爸爸。”
他走过去,低瞬的姿态,站在病床前,眼里透出请求原谅的神色。
乔父握笔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把视线集中在文件上,没有抬眼,只是缓缓开口:“是我错了。”
唐学谦顿时失声。
乔父道:“当年硬要你接受这门婚姻,是我错了。只想让语晨拥有她喜欢的人,却失算了你不是一个能够任由别人掌控的人。结果,我让语晨痛苦,让你痛苦,连带着唐乔两家一起痛苦。”
唐学谦急急辩驳:“爸爸,你听我说……”
“学谦,”乔父忽然抬头,表情平静:“如果不愿意,你从此可以不喊我爸爸。”
“我不会,”唐学谦忽然俯下身握住岳父的手:“爸爸,一直以来,是我不对……”
所谓爱一个人,就是爱上她的全部,包括家庭。是他不够风度,潜意识排斥当年夺走他婚姻自由的乔家,又何曾想过,一位父亲下定决心把唯一的女儿交到他手上时心里会是怎样的孤注一掷。
拥有她,是他的幸运。从此生活一层一层,总有风景的转折,每一个转折处,意境幽远。曾经的他是站在云上的人,高处不胜寒,见到佳人,眼是带笑的,心却是冷的;而现在,她让他见到了白云下的人间有花有水,低头遇风,抬头见月,她给他的天地清醇,每一相思,都能落笔千言。
都说婚姻是一场花开,很多人,总是要等自己花开败了才知道退一步。
而他不。
“爸爸,”他拿出身后的一份文件,放在岳父面前:“这里是唐远财团在东南亚最大制造业子公司的全部资料,它脱离母公司独立上市。您肯定明白这家公司对我意味著什麽,没错,这是唐远的心脏部位。”
乔震霆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唐学谦把股权转让书推向岳父面前:“唐远是我们唐家的家族公司,除了母公司以外就属这家子公司对我最重要,我拥有它70的控股权,明天我会召开唐远临时股东大会,把我名下50的控股权转让到您名下。我知道乔氏之所以如此对石家紧咬不放,是因为担心失去东南亚市场从而转向欧洲市场,可是如果您拥有这家唐远子公司的最大控股权,局势就完全变了,不仅不需要担心失去市场份额,还可以用它来牵制我。”
乔震霆几乎觉得这小子在讲笑话哄他开心。
“唐学谦,你在开什么玩笑?”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完全不是唐学谦的风格。
男人抬头,眼底一片纯粹:“我不是在开玩笑。”
乔父一时无语。
“你敢把这麽重要的公司交给我?你不怕我转身即刻背叛你?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的基础。”
“有的,我有信任您的基础,”他缓缓开口,说出他的感谢:“您把语晨给了我,我很感激。所以现在,我只希望爸爸不要把语晨收回去,希望爸爸对石叔叔高抬贵手,我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唐远和您做交换,希望您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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