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放在眼里,个个皆带了嘲讽之意。殷逐离也不言语,上马时还滑了好几次,引得吐蕃人又是一通狂笑。
她第一次击球的时候,吐蕃的领队禄东干有意相让,她却一槌击空,只铲起了一堆草皮。吐蕃人笑声震天,沈庭蛟心忧如焚。
禄东干有意戏耍殷逐离,殷逐离屡次左支右绌,禄东干冷笑,再抢球时他扬球槌击打殷逐离马腿。以这个女人拙劣的骑术,那本是必中的一击。殷逐离在场下观察了好一阵,对他惯用的手法极为清楚。她常年打猎,控马本是一流,加上马也是匹万金良马,在禄东干一槌击来,以为必中的时候,她勒缰,马匹收势不及,前蹄扬起,禄东干一击落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殷逐离以球槌顺势击他后背。
马球的危险之处也就在这里,不仅击马也可以击人。殷逐离不是个良善之辈,这个禄东干既然身为领队,实力肯定不差。这一击若不奏效,再想伤他就不容易了。她眸中一抹厉色,右手用足十分气力,一槌击在禄东干后背,禄东干受此一击,即使隔着护心甲也瞬间呕出血来。
殷逐离有心赶他下场,俯身再一击直击马腿,黑马负痛,长嘶一声将他甩落于地,眼看就要踏他而过,殷逐离往前再一勒缰绳,身下汗血宝马双蹄扬起。众人只以为她要置禄东干于死地,却不想那汗血宝马扬蹄直接踢在黑马颈间,黑马受此一力往右侧倒于地。数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若行云流水。禄东干顾不得痛,借此空隙就地一滚,滚出一丈开外方才停下,短短一瞬,已在生死之间打了个转,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系列变化发生得极为迅速,诸人还未叫出声来,禄东干已经受击下马,随后化险为夷。殷逐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唯恐吐蕃人趁机偷袭她,又策马奔回自己队伍里方下马跪拜:“谢谢吐蕃使者相让,时间不早了,小女子回宫掌灯了。王上、太后,奴婢告退。”
吐蕃使者仍惊魂未定,待她走得没影了方反应过来,问身边翻译:“时不过午,宫中需要掌灯吗?”
翻译低声答他:“大人,这是谦词,她是不希望我们输了难看。这在汉人眼里,称为……台阶,适可而止。”
吐蕃使者细想,顿时肃然起敬,起身向沈庭蛟敬酒:“陛下今日让臣见识了何为上邦之仪,臣羞愧,羞愧难当。”
沈庭蛟自是一通安抚,此事就此揭过,宴上倒是和乐融融。
酉时初,天刚擦黑沈庭蛟便去了昭华宫。昭华宫里宫人闻知他过来,俱忙着接驾。他将跪在地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殷逐离不喜喧哗,且又一直没有册封,这昭华宫便没有配置多少人手。
最近她从何太后那里捡了数十个人回来,倒也正好派上用场。这些个宫人以前都是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当时何太后失势,众人难免地便做了些落井下石的事。但在宫中能够混上去的人都有几把刷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偶尔作威作福也是像模像样的。
沈庭蛟在殿前站了一阵,却吓得他们浑身发抖:“王妃呢?”
众皆不敢答,还是清婉轻声道:“王妃在后苑,之前传下话,道是若王上前来,请王上入内寻她。”
沈庭蛟闻言不悦:“这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来人,给朕将她捉来!”身后侍卫应声,就待去捉殷逐离,他却又摆手,“算了,朕倒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样。”
他举步行往后苑,侍卫未得他之令,不敢跟上。倒是黄公公立刻就满脸堆笑地请几人坐下饮茶。昭华殿的茶都是好茶,殷逐离不差钱。
天心和清婉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巴结几个侍卫,但他是殷逐离捡回来的,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好在他知道自己处境,对宫中诸人都非常和气,倒也没什么矛盾。
夜色如一卷水墨画,由浅入深,墨迹渐浓。沈庭蛟独自行过曲桥,那流水之音清越铮琮,时有落梅纷扬,追逐着淙淙流水。桥头石栏上的宫灯似乎也有了生命,随波摇曳。沈庭蛟正揣测着殷逐离的去处,冷不防身后一人捂了他的嘴,他只觉得腰间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他心念如电,那人捂住他的嘴时,指间明显有玉扳指,且手掌粗糙异常,此人是谁?他求救无门,难免便有些惊慌。
来人却只是挟了他,奔跑中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着的是宫中侍卫的服饰,衣上有铁甲。他脑中几度分析,此人是谁?为何要扮作侍卫潜入宫中?制住他只挟他而走又是何道理?
最最重要的是,他如何会出现在殷逐离的寝宫里?
他心头正惊疑,周围却渐渐温暖如春,耳畔没有一丝声音,他动弹不得,不由得便生出几分紧张。来人将他放在地上,他尚未看清其相貌,已被人用一朵硕大的牡丹盖住了头脸。他嗅到花粉的香气,顿时心头清明——这里是昭华殿后苑的暖房,专门培育花草。只是他登基后事忙,从未来过。
这个人将他挟至此处,是何道理?
他心头正狐疑,那贼人的手突然滑过他脸颊,似乎感觉到他肌肤细腻,又重新抚摸了一下。
沈庭蛟心头升起一个令他惊怖欲绝的念头——这贼人莫非竟好男色?
那贼人轻轻触摸他的脸颊,五指向下滑入他的领子里,在他肌肤上四处游走,呼吸渐渐粗重。
沈庭蛟惊得魂飞魄散,却只能不动不语,静静躺在花叶之下。
龙涎香弥漫,衣襟被刀刃挑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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