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 印象中的沈易, 还是那个比他矮一大截的十三四岁少年,绝非眼前这个五官明朗俊俏,与他差不多高的青年。
“沈易?”薄薄的嘴唇微动,似喃喃自语。
咯吱一声,门扇被推开了,清寒的空气随着雪光漫入屋中。
“砚儿,先把剑放下罢。”谢爻自己都没料到,时隔三年, 他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与波澜不惊的语气相反, 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门都未来得及关上, 风雪落了一地,他走上前去,伸出双手, 从身后将砚儿环住:“你呀,总算醒了。”
被他拥入怀中的砚儿,是有温度的,真好。
手中的无争几乎是跌落于地,谢砚握住九叔的环在他腰上的手:“九叔,我……睡了多久?”
“易儿都长这般大了,你说呢?” 如此说着,谢爻深吸一口气,温热的草木香萦绕鼻间,声音发抖:“混账。”
“所以,九叔一直在等我么?”
“那不然呢,我能怎么办?” 兴许是在外边挨冻太久了,突然身处温暖的屋子,鼻子有些发酸,连眼睛都跟着s-hi润了,谢爻在对方的衣领上蹭了蹭眼角,嘴角无奈的扬了扬:“除了等你,我还能怎么办?”
这种话平时憋在心里久了,一旦脱口而出,就觉得很委屈,委屈得不争气。
惊魂未定的沈易喘着气,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他可不想再像三年前那样被甩一脸狗粮,轻手轻脚的捡起自己跌落地上的剑:“咳……前辈,砚叔叔,晚辈先……去睡了。”
意料之中的,叔侄根本没工夫理会他,他屏着息移步出了屋子,回头看了眼半明半昧雪光中抱作一团的两人,迟疑片刻,贴心的掩上了门。
扑在面上的风卷着雪絮,倒是可以稍稍抚慰他火烧火燎的情绪。
……
谢爻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砚儿推到榻上去的,彼此的喘息心跳重叠在一起,灼人的热度在明晃晃的雪光中腻得化不开。
谢爻本还顾及砚儿刚醒过来,担心他神魂不稳定就这么激烈对日后的恢复有影响,后来两人皮肤相贴就似往干柴堆里扔了火,一下子全燃了,彼此呼吸都颤抖了起来,心跳快得心口发疼,全然失了控。
谢砚的视线始终贪婪又热烈的凝在九叔身上,终于能看着九叔,做了。
他瓷白的背上多了几道伤痕,肩膀上有一枚触目惊心的牙印,谢爻身上则是无数粉色的小点儿,深深浅浅散在各处。
这回,在谢爻险些失了神志的时候,暴风雨般的侵略停止了,奄奄一息的他动弹不得,被砚儿抱着浸入暖融融的热水里。
两人洗着洗着,砚儿的状态又不对了,谢爻泡在热水中瘫软如同烂泥,恹恹的睁着一双眼:“砚儿,你别……我伺候不了你了。”
散发着橙草香的水雾氤氲着暧昧的氛围,谢砚似笑非笑的将s-hi漉漉的九叔揽入怀中:“嗯,侄儿不会胡来。”
不会胡来,呵呵,同为男子,谢爻当然晓得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有多不可靠。
“砚儿,为什么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虽然自己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咳……砚儿真是太凶残了,某些时候。
沉默一瞬,谢砚将滚热的嘴唇贴在九叔s-hi漉漉的耳珠子上:“侄儿离开三年,怕有人偷吃,所以……验一验。”
谢爻愣了愣,桃花眼在雾气中泛着涟涟水光,片刻才回过味儿来,朝砚儿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捏:“你特么睡了三年,说话怎么越发流氓了。”
谢砚笑,却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九叔嫌弃了?”
“是啊,嫌弃,后悔死了,早晓得三年前就让你自个儿埋在葬雪岭好了,”谢爻觉察到对方体温越来越高,忙挣扎着拉开距离:“我自个儿去投胎,一了百了多清净。”
“九叔说过,不会抛下侄儿的。”谢砚不依不挠的再度贴上身体,贪恋的将脸埋在满是红痕的脖子上。
谢爻也笑:“许下这个誓言,太不划算了。”
“九叔,晚了,不能反悔。”
“那可不好说,”谢爻说笑道,感觉到了对方的热度,忙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砚儿,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指的是对方的魂魄,问出这句话,是关心也是试探。
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沉冷的神情一晃而逝,声音有些嘶哑:“做了很多梦。”
“梦?”谢爻眉头微蹙,有些心虚有些紧张。
“嗯,梦里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却又很熟悉,”谢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r_ou_里,眸子又似一口深潭,望不见底,深深的看着九叔:“他们让我回去。”
谢爻思及宋以洛的话,心猛地一提:“回哪里?”
谢砚摇头,眼睫微颤,簌簌的扫在九叔脖子上:“侄儿只晓得,如果跟他们走,就再也见不着九叔了。”
“九叔,没有你的地方,侄儿不会去。”
“可是……”
“九叔舍得让侄儿走么?”
谢爻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最后只淡淡摇头,将话语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砚儿终究没舍得再要了九叔,只将早已被折腾得瘫软的人拥在怀里,窗外是无尽的寒冷与黑暗,屋中是暖烘烘的炉火和彼此交融在一起的体温,谢爻几乎被砚儿搂出汗来。
他不急不缓的将这三年的事与砚儿细细说来,包括他用余生换取彼此一年的时光,丝毫没有隐瞒,只没将宋以洛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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