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考、期中考、期末考……”
她数着数着,有点绝望地往后倒,盖住脸,“你让我可怎么追上你。开学就是高二,我还不知道被分到哪个班——”
钟贞说着,又问他:“你选了物化是吧?”
“嗯。”
她心下差距越落越大:“我是最冷门的史地。”
她怕背政.治,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问题和答案,有一个语文就够她背的了,再加历史就是极限,她受不了政.治。
“我们会不会又不是一栋楼?”
“不知道。”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还没说话,钟贞开口:“新高一要来了,会有年轻漂亮的小学妹。”
“如果我们不是一栋楼,难免……”她语气认真地问他:“你会动心吗?”
萧珩盯着那复杂、逻辑严密的算数列,说:“我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学妹。”
她于是问他:“那你喜欢谁?”
他侧头看她。
钟贞得到的又是他的缄默。
他在做题,她不想再打扰他,也不敢回房,她怀抱一个抱枕偷看他。他侧脸轮廓深邃挺拔,她才发觉他睫毛又长又密。
即便相距那么近,萧珩仍冰冷、遥不可及。
笔尖微微一滞,他眼神瞥来,她警觉地看向四周,打量着。他目光没做过多停留,又继续投入到复杂难解的赛题中。
钟贞索性侧身蜷在沙发上睡觉,抱枕挡住大半张脸,她在偷瞄他的时光中睡去。
窗外蝉鸣聒噪。
她睡熟了,他放下笔。
萧珩的眸光渐渐落在她身上。
…
钟贞再醒来时,周围晦暗不明,她熟悉这气息。
这是他的房间,她身下是他的床。
他坐在床边假寐。
钟贞有点迷糊地问他:“我怎么在你房里?”
萧珩语气自然:“我抱你进来的。”
他解释道:“已经很晚了。”
钟贞不太懂他的话,头脑混沌地说:“这是你的床,我睡了,你睡哪?”
“秦淑原还没回来,”他反问她,“你还想一个人睡在客厅?”
确实,他这比较安全。
她抬手想开灯,动作幅度一大,扯到背上伤口。
钟贞陡然想起,“我还没换药。”
他旋开台灯,冷光缓缓照亮他的眉眼。
萧珩抬眸看她。
“我帮你换。”
☆、三十一
钟贞愣了会,摇头,“不用,再说了,药也——”
“是这些?”他指了床柜上摆得整齐的药品。
这些是她房间里每次换药要用到的药,一个不少。
她有些错愕。
“前天。”他目光冷淡扫过她脸庞,敛眸,继而眼神沉郁地落在她手上,她手腕纤细,十指修整,干干净净的。
他想起那回,她的手指在他颈间悄然收紧,他醒不过来。
头脑的理智与身体的臣服,她总让他在两者之间轻而易举做出选择。
假如她踮起脚尖贴近他脸颊,要他选择臣服,他就选择臣服。
他抬眼看她,神色如常道:“你在浴室的镜子里换药。”
钟贞望着他被右侧光照到的眼睛,漆黑的眼珠淡了,像剔透的玉石,漂亮得让人想触碰。
他目光笔直地注视她,神色冷淡。
有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她一面欣赏一面想,她最近确实有洗完澡换药的习惯。
“你什么时候……”
“前天,你浴室门没有关好,留了一道缝,”他低头开始拆药品包装,“我看到了,顺便学会了怎么给你上药。”
那天傍晚时分,天光四合,卫浴间没开灯,她在薄暗里背过身,转头盯着镜子解开一侧浴巾。少女身体线条柔软,像一束含苞待放逐渐舒展的百合。
她左手手臂夹住浴巾,生怕掉下来,从后颈到脚跟,没有遮挡,那每一寸的弧度都是一处隐秘,每一寸,都摄人心魂。
古曰望梅止渴。
萧珩对钟贞,是怎么望都止不住渴求的yù_wàng,怎么望都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她犹疑,“你……看了很久?”
“你换完药,我就走了。”
他的眼睛漂亮得让她有点不安。
钟贞抓了抓被子,肯定道:“你偷看。”
萧珩不以为然,“我是偷看。”
脑中浮现她俯身捡起药盖的画面,雪山般的脊背,她弯腰,锁骨之下,眉间之上,那时的弧度与光影,不可言说。
他一本正经地指控:“可你是勾引。”
钟贞不禁回想前天,门确实没被她关上。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了想,“我那时候没关紧门,是想听门外的动静,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人在家,胆子有点小。
萧珩放下说明书,条理清晰道:“所以,你不关好门,是为了等我回来。”
他俯身靠近她,“你明明在洗澡,又不关好门等我。你说,”他侧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你不是为了勾引我,又是为了什么?”
钟贞头脑混乱,她仔细想了想——原来她潜意识里,一直想勾引他。
她一直没发觉这事,被他轻易看穿了。
但钟贞不能认。
“我只想等你,我没有想那么多。”
他在她肩头低声笑,“妹妹,谎话连篇。”
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但现在这样,她看不见。
“我没说谎,”她推他的肩,语气生硬,“哥,有话好好说,别靠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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