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解释越说不清。
杜悫笑起来,眼睛狭长,带着光。
这样单看这个人,够诱惑人了。
许鹿不好意思再乱看也不乱扯了,直截了当问:“你这张桌子价格怎么算?我是先付钱还是你们送货的时候付款?”
杜悫依旧在笑,淡淡的。慢条斯理的说:“许医生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病人家属给主治医生行个方便。”
许鹿心里想他果然深谙此道,在一些规则里如鱼得水的自在。
但是她一时不知怎么拒绝,要么收了,要么不要桌子。
见她不说话,杜悫这才又解释:“现在做的家具全是在试料,做出来的家具都是送人的。那张桌子是桐木,没有多贵重,师傅们练手的,你尽管收下。”
许鹿实在是喜欢,但是又觉得不合适,杜悫大概看出她为难,解围说:“那要不等桌子送过去了,许医生请我吃顿饭,这事就圆满了。怎么样?”
他说话滴水不漏,许鹿寻不到任何破绽,再退让就没意思了。又觉得最后的办法也行。就那么定了。
最后问:“杜先生是做家具生意的?”
杜悫笑笑不在意她的试探,淡淡说:“零零散散什么都做,不过大多时间做进口贸易,进口香料。”
许鹿不懂,所以再没问。
第二天上班,早班查房后,许鹿在病房检查完后回来,离的老远看到走道里一帮人围在半路,等她刚走近,就被人围堵在了楼道里。
杜悫刚在病房听完她的嘱咐,后脚跟着,就见前头一帮人围着她。有人扛起摄影机,有人递话筒。
许鹿下意识低头,面前的是个姑娘,妆容很精致,拦着她,微笑着举着话筒,还没等她开口就抢白一通说。一边示意摄像师找位置。许鹿下意识扬手挡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泽已经冲过来护着她,隔开对方。
季泽看起来更生气,皱着眉,手里还拿着笔,颇有些凶猛的训斥道:“把你们的摄像机拿开!不要靠近她!”
楼道里很吵,人来人往的,许鹿觉得丢人,扯了把季泽,两个人进了办公室。那个女生追进来自顾自的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都市要闻的记者白小静,关于一个礼拜之前在手术室门口被袭击的事件。我们想做个采访。是……”
“出去!”
许鹿进了办公室脸色才开始难看。
办公室门口有人探头看进来,那个女生有些难堪,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同行的一个男的解围说:“您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
“你们什么意思关我什么事?新闻你们不是挺清楚的吗?时间地点事件,都说的头头是道。”
她对镜头有种本能的恐惧。
季泽见过她崩溃的样子,大概让他记忆太深了。
刚说话的男人大概觉得不讨好,等了片刻又说:“我们只是实事采访,不好意思,关于一个星期前,这里发生的医闹事件,我们只是想做个了解。”
许鹿手里一直没停的在填单子。
等他说完才扭头问:“你们新闻人现在都是这么干的吗?不讲职业操守,不问当事人,只管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理由就是你们是好意?你们觉得这道理讲的过去吗?”
门外的杜悫没敢再逗留,悄然离去。
许鹿晚上有手术,一早上要出门诊,下午有课。
等下午到医院时,又碰见了杜悫,许鹿觉得他们应该算是熟脸了,问:“你爷爷今天怎么样?”
杜悫脸色有些严肃,只说:“我也是刚过来,这几天姑姑一直在陪床。”
许鹿不太会和人聊天,也想不起再问别的,只好干巴巴的笑笑,。
倒是杜悫又说可:“桌子还需要晾几天,到时候好了我联系你。”
许鹿这才确定他不是不高兴,只是,天生的话少。
她忙了一天,下午还没来得及吃饭,手术上一直皱着眉,病人置换二尖瓣膜,主任主刀,她是一助,麻醉科的两个同事聊天,聊起隔壁科室妇产科最近结婚的科花,男方巨富,具体怎么富,两个人也说不上来。
说起在隔壁手术室的季泽,据说季泽和科花当年还花前月下过,但是,目前看,劳燕分飞了。
根据两个人磕磕绊绊的聊天,主任问:“小鹿,你有什么意象没?”
许鹿利落接过执针钳一手拽着线,主任退在一边继续问:“你也不小了。”
两位麻醉科同仁笑说:“许医生见过的的心太多了,只要真心的。”
许鹿胃疼的有点麻木了,手上利落的缝,一边答:“这个事情急不得,慢慢来。”
手术结束后,已经凌晨,零时二十分,医院里静悄悄的,她懒得动,拖拖沓沓的回了办公室整理病例。
杜悫就是这时候进来,进门就看到她一手捂着胃,一手在键盘上敲,整个背弓起来。
许鹿回头看见杜悫惊讶问:“是人有什么不适吗?”
杜悫边走边说:“没有,我刚上楼,看见你进了办公室。”说着微微笑了下。
许鹿惊讶这位笑一下可不容易。
“手术刚下,要整理病历。”
实在和这位没什么能聊的。连认识这个人都稀里糊涂的。杜悫就坐在对面看她用扭曲的姿势工作,半晌问:“你是不是胃疼?”
看来不光当过兵,还是个侦察兵。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周末愉快
☆、第五章
许鹿压着气息,偏头看他,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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