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咬牙。
“等等。”
玫果冷眼看向末凡。
末凡将一个玉瓶递给她,“先喝下这个。”
玫果哪还信他?扭头见弈风看着她的眼,已是半睁半合,眼色迷离,心痛如绞,连骂人的话都无力说出。
“这枪一拨,他必死。”末凡肝肠寸断,心急如焚,“你那夜重疮,便是喝下此酒保住心脉,这是瑾睿之物。”
玫果在看见那伤时已是万念俱灰,只是存着一点侥幸,听是瑾睿之物,不管她现在再怎么恼恨末凡,但对他的话,不会怀疑,一把夺过玉瓶,拨了瓶塞,微扶起弈风,凑到他唇边。
弈风此时已说不出话,眼前的她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看不见了,眼皮重得如灌了铅,却又哪里舍得合上,强撑着不肯合眼,哪怕现在看到的只是个影子,也强过看不见。
玫果是行医之人,见他瞳孔慢慢涣散,知道大限已至,心痛得再也无法思考,抛了空玉瓶,抱着他哽咽出声。
弈风远远听见她的哭声,唇艰难的蠕动,“不许哭,别……别怪他,他……会是……良……君,百姓……之……福……”
玫果到此时已是明白,他是有意的,他是为了百姓求死,不管什么原因,她哪能不痛,如何能不恨?又哪能忍得住不哭……
再探他鼻息,已是若有若无,她的心象是被人生生的摘去,紧锁着他惨白如纸的俊颜,再也不愿看向别处,世间任何的痛都不及她现在心痛的万分之一。
握着她的手的大手,突然松开,玫果身上瞬间冰凉,不……她绝对不要这样……小心的放平他,望着他微笑的唇角,紧闭的双目,心一横握住银枪迅速拨出,飞快的用药的布巾按住他胸前伤口,血没有大量涌出。
可是他也没有转醒,心跳依然静止,玫果不甘的压着他的伤口,咬唇低声呜咽。
末凡深吸口气,看着弈风笑容依然,神色坦然,一刀刀绞着他的心脏,紧闭双眼,将涌上来的泪尽数吞回肚中,走的不该是你,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一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果儿,哭出来。”她这样的压抑必会反噬,他不敢想她将会如何。
玫果回身推开他,眼里尽是恨,全是绝望,她的心随着他的离开而死去,一骨碌爬起身,吃力的拾起弈风的重剑,指着末凡,尖锐的冷声道:“我说过,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会为他报仇,你不想死就杀了我。”
末凡凝视着她,赤红着眼,一脸的平静,“该死的是我,动手吧。”
寒宫婉儿手中扣着一支梅花针,只要玫果动手,她手中的针也会随即出手。
玫果望着他浸满痛苦的眼,握着重剑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泪顺着脸膛滑下,这一剑却说什么也刺不出,过了良久,重剑‘咣’的一声落地,玫果面如死灰,绝望的后退两步,恨自己没用,竟下不了手,伏身抱住弈风微凉的身体,将脸轻贴向他的脸,泪打湿了他的面颊,“弈,我们一起去。”
末凡压抑着的声音变得急促,“果儿不可以,你可以杀我,但你不可以……”
“你住嘴。”玫果厉声喝止,过了会儿,才颤着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心狠,他是你亲弟弟,你也下得了手……”
末凡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无法辩,也不会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玫果声音虽小,却字字撞进寒宫婉儿心里,如晴天霹雳,身子一晃,险些摔倒,那双眼,那个笑……
她再也顾不得身份,飞跃到弈风身边,去剥他的衣衫。
玫果又气又恼,难道他死了,她还不放过他?死死抱住弈风,用身体护着他,凄声尖叫,“滚开,你们这些刽子手。”
寒宫婉儿急欲得到答案,心里一遍遍的在说,一定是玫果为了折磨凡儿,胡说骗人,但不亲眼所见,她不甘心,使劲拉扯玫果紧抱住弈风的手。
玫果力小哪里是武功高强的寒宫婉儿的对手,片刻间便被她摔过一边。
末凡抢上相扶,又被她用力推开,坐倒在地。
寒宫婉儿将弈风翻转过来,看着他后腰眼处的梅花烙印,整个人呆愣住了,过了良久,才伸出手,颤巍巍的轻抚那朵梅花,一滴泪滴在她手指上,滑落到梅花烙印上,她用手指拂开泪珠,“儿啊,娘寻了你二十多年啊……”
末凡虽然已知弈风是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但亲眼见那烙印,仍是愣在了那儿。
寒宫婉儿转头瞪视着玫果,眼里是恨也是怨,“明知他是我的儿子,却不肯告诉我们真相,你就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你和虞瑶好坐收渔利,他们都是你的夫君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末凡上前扶住母亲,声音哽咽,“娘,别这样说果儿,她不是的,怪我……怪我……”
寒宫婉儿推开他,“你明知是你弟弟,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末凡咬牙转脸,脸上惨白无色,他如何说?说想死的是自己?
寒宫婉儿瞪了他半晌,又怎么怪得了他,收回视线,抱着弈风放声大哭。
玫果惨白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对寒宫婉儿怨毒的话,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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