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想,心头越是愤愤,心内暗叹自己今天差点儿就着了道,害了自己的十二!日后太后再说什么都不能轻易相信了。这些糟心事,她没听见,反正,他的十二不受其害,反受其利,她还瞎操心什么?谁爱管,谁便去管吧!
纯亲王在坤宁宫待了一个多时辰,离开后,风雨欲来的坤宁宫转瞬便风平浪静。
太后一直等到皇帝回宫,用过晚膳,眼见着快要就寝,还不见皇后有什么动作,心下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不禁对日渐油滑的皇后和十二大恨,自己却又不敢再去触怒龙鳞,只能咬牙,将这事咽下不提。
只是,本来心情抑郁的太后,在就寝前突然又精神起来,次日,召见了自己母族的几名诰命夫人,私下里叫她们在族里寻觅姿色艳丽的稚龄少年,举荐到圣上身边去。
做完这一系列安排,太后长舒了口气,心内得意的暗忖:既然皇帝换了口味,喜欢抬举那些容色绝艳的少年,那哀家便寻一个更出色的来代替,看你这端重亲王日后还如何混下去?以色事人,其结局,总不会好的!
待皇帝接到暗卫递上的密折,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几日后宫中的暗潮汹涌和太后私底下的筹谋,仅是扯开嘴角,玩味的笑了笑,便不再有什么动作。太后要闹,便让她闹去吧,总归,他和亲王的关系,不是这起子心思龌龊的庸人能够随意揣测的。
☆、浮云
几月后,慈宁宫和坤宁宫一直风平浪静,太后再未召见皇后,皇后除了日常给太后请安时同她客套的寒暄几句,再不提及有关那日的半个字眼。仿佛那天从未存在过,而她们也从未知道,皇帝和端重亲王之间的真实关系。
在此期间,乾隆身边,不知何时调来了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三等侍卫,他满脸青涩,一看便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若是往年,这么年轻便能混到御前做侍卫,已经可以算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值得人高看一眼。可如今有了端重亲王对比在前,这位年轻的侍卫便泯然于众人,显得极不打眼。
是以,他调来了两月有余,乾隆愣是没发觉他的存在。
这日,乾隆正歇在御花园中的一所凉亭中喝茶赏景。他身边的石桌上放了两套茶杯和数十种精致的茶点,显然,这景是要与人共赏的,只是他等候的人还在路上,迟迟不见身影。
乾隆微眯双眸,闲适的靠倒在椅背上,极有耐心的等候。独自静坐片刻,他摆手,让身后的侍从给他斟茶,先自饮一杯,以消磨时间。
御花园中已是到了初夏时节,阳光极为灿烂,春花谢过,夏花开,处处五光十色,鸟语花香,一派的繁华景象,渲染的人连心情也跟这夏日的阳光般,十分明媚。
乾隆偏头看着亭外的美景,举杯啜饮一口,想起心尖上那人,忽而浑身发烫,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启禀皇上,云南急呈奏本,缅甸要犯六王子逃脱。”一名侍卫匆匆奔到他近前,打断了他的闲适,口里急奏,跪下后双手奉上一本折子。
乾隆皱眉,放下茶杯,接过折子查看,一目十行的看完,将其重重砸在桌上,怒斥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谁之过欤?”
跪着的侍卫见龙颜大怒,不敢答话,只将头颅埋的更低。
“是典守者不能辞其责尔。”
正当众人战战兢兢,沉默不语之际,乾隆身后站立的一名侍卫突然开口答到。那侍卫的嗓音有如珠玉坠地,又有如清泉淌过,清清脆脆,悠扬婉转,令人一听便觉心中舒泰,再大的怒火也会被浇熄。
乾隆收敛脸上的怒容,眯眼朝身后的一众侍卫们看去,命令道:“方才是谁答话?站上前来。”
一名身量单薄娇小的少年利落的站出来,优雅的行了一礼,垂首跪在他脚边。
乾隆将他行云流水的行礼动作看在眼里,只觉这人浑身的气韵让他感觉莫名的熟悉,也感觉莫名的排斥。
“方才是你答话?想你一个三等御前侍卫,也有读过《论语》?你在家有念过书?”乾隆喜欢有学识,爱读书的年轻人,因而开口便问自己关注的重点。
那侍卫点头,用清冽动听的嗓音答道:“启禀皇上,奴才当差前是咸安宫官学的学生。”
看来真有几分学识。心中暗忖,乾隆盯着他低垂的头颅,起了考校的心思,颇有兴趣的开口,“原来是咸安宫官学的学生,那朕便考你一考,你且说说《季氏将伐颛臾》这一章的意思。”
侍卫略略一想,不慌不忙的回答,“重教化,修文德以怀人,不起则都分崩离析,祸起萧墙,此后圣人之见也。然,世易时移,如今之世,远方多顽固不化之人,仅以教化化之,不示之以威势,则反易生妾心。如此,于国于都,应首重教化,修文德以服人,使远者来之,来者安之,且加之以威力,防微在渐,不然,就真正是‘虎兕出于押,龟玉毁于椟中’了。”
他嗓音高低适中,语速不快不慢,一番侃侃而谈下来,使得乾隆嘴角带笑,频频点头,待他说完,心情已不复方才的恼怒,竟是愉悦无比。
“好!解释的好!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儿郎?”乾隆抚掌赞许,笑着问到。
“回皇上,奴才名钮钴禄·善保,家父是三等轻车都尉钮钴禄·常保,在奴才九岁时已经过世。”那侍卫言语谨慎的答话。
‘钮钴禄’三个字触动了乾隆的某根神经,令他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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